返回和亲公主要翻身(二十二)(1 / 2)美人有毒(快穿)首页

回宫的路上独孤寒脸上的神情阴郁得令侍从感到害怕。在拓跋府究竟发生什么事了?陛下怎么忽然就变成这样了?

独孤寒心中的愤懑自然无法言说,他感觉自己心里就像是烧起了一把火若是再不疏通,恐怕就要将他活活烧死了。

“回宫!”独孤寒冷着脸发话,一甩马鞭,策马而去。

南歆殿里皎月正一脸闲适地作画,身边磨墨的人却变成了李冰儿。

李冰儿自从决定投诚就放下芥蒂,仿佛以前总是暗中抱怨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她一样,一有机会就往皎月跟前凑。

皎月虽然不耐烦有人打扰自己但是李冰儿又极有眼色比菊香这个点一点才动一动的侍女用起来更加顺手皎月索性就留下了她。

听说今天独孤寒出宫去探望拓跋夫人去了皎月一边在画卷上落笔,一边忍不住想起自己送给拓拔修的那幅画。

那幅画,是她甩下的鱼钩。这钓鱼嘛,总不会每一次都成功的,也许以拓拔修谨慎的性子,根本就不会将这画露于人前,可那样,她也不过是浪费了一幅画而已。

可也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机缘巧合之下独孤寒看到了这幅她亲手所画的山水画他会怎么想?

他与拓拔修的君臣之义、兄弟之情,可还能牢如过去?

如今的大兴,王贵妃与父兄已经在行动。太子羸弱,为母是从,王贵妃便收养了一位刚满三岁的贵人之子,令这原本名不见经传的九皇子成为宫里第二贵重的皇子,可偏偏他年纪又小,到了三岁还不会说话,无人将其视为敌手。

宫里不少人都笑话王贵妃自从女儿和亲后便失了斗志,就算是想收养个孩子,也不该收养个残缺的皇子啊。就连大兴的皇帝也心怀愧疚地劝她,她若是想,自然有的是康健活泼的任她

选择。

王贵妃却一概不要。呵,收养了健康的孩子,想要她为他人做嫁衣?她才不傻!

王贵妃牢记女儿信中的叮嘱,她们要下的是一局漫长的棋局,慢慢来,一步一步地走下去,最终这大兴的天下,将会落入谁手,还未可知。

北秦的皇宫,没有人知道她们眼中那个恃宠而骄的皇后,心中在下这么大的一盘棋。

李冰儿也许可以猜测到一些皮毛,但是因为眼界的局限,她最出格的想法,也不过是皎月不屑跟别的女人争宠,而是彻底驯服独孤寒这个暴戾帝王,从此之后,北秦后宫之中唯她一人尔。

既然争宠无望,李冰儿索性便想着抱紧了皎月的大腿,也好让自己在宫里的日子好过一些。她是王府庶女,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也能放下架子,索性赖在皎月身边做起了侍女的活。

“公主,您画得真好。”李冰儿看着桌上的画卷,画的依旧是大兴的山水,令李冰儿也不由心头一酸,升起了些许思乡之情。

“这辈子,怕是没有机会再回大兴了……”李冰儿叹息着。

皎月看了她一眼,语气莫测地说了一句:“为何没有机会?”

李冰儿沉浸在伤感情绪中,本能地问:“咱们是来北秦和亲的,又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回大兴呢?当年,我父王要是没选中我,该多好啊……”

“呵,看来嫁到北秦,是委屈你们了。”蓦地,外间传来独孤寒冰冷的声音,李冰儿惊慌地抬头,就看到一脸寒色的独孤寒出现在门口。

“我……”李冰儿紧张地想要解释,可是对上独孤寒冷漠的眼神,她又骇得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只能将求救的眼神投向皎月。

皎月对着她摆了摆手:“你先退下吧。”李冰儿立即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了下去。

“您怎么来了。”皎月放下手中的画笔,对着独孤寒微微一笑,独孤寒看着她恬淡的笑容以及摆在面前的山水画,面色更加难看。

“皇后果然多才多艺,我以前怎么不知道,皇后不仅生得花容月貌,就连一手画技,也出神入化。”

独孤寒带着讽刺的话一出口,皎月便知道自己放下的鱼钩,果然十分好运地钓上了大鱼。

独孤寒的脸色越难看,她心里便越开心。

“您谬赞了。”皎月似乎并未听出他语气中的不满与嫉妒,如常地收拾着桌面上的笔墨纸砚,可是独孤寒却看不下去,这幅画,是不是又是为拓拔修所画?!

只要想到他们两人竟然瞒着自己,暗通曲款,独孤寒便没法控制心中的怒气。

“呵,皇后的画,难不成我就不能欣赏吗?”独孤寒一把抢过皎月手中的画卷,嘴角冷笑,“又或者,皇后认为我这样的大老粗,根本就无法欣赏皇后的画技,唯独军师这样学富五车的才子,才有资格欣赏你的画作?!”

到底是说出来了。

皎月脸上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恍然大悟。

“您在拓跋府见着我的画了?”皎月一脸淡然,问心无愧得很,“也不知道拓跋夫人喜不喜欢我的画。”

独孤寒看着她这模样,更是觉得心火烧得旺:“呵,自然喜欢得很。只怕……不仅是拓跋夫人喜欢,别的人……也十分喜欢吧!”

这话,几乎酸味十足。皎月却像是不太明白似的,蹙着眉看着他。

独孤寒冷笑一声,索性便说个明白:“我的皇后,不知何时竟然与我的臣子走得这般近,连他娘亲的事,你都要管了。”

皎月看着他,笑得坦荡:“我与拓跋大人,君子之交,问心无愧。”

好一个问心无愧!独孤寒想起拓拔修对她的心意,心里就一阵一阵的酸涩。拓拔修因为幼年的遭遇,虽然表面温文尔雅,实则却是极其难接近的一个人,却将她如此珍重的放在了心里。

她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一个是自己的皇后,一个是自己的左膀右臂,独孤寒多年来在阴谋诡计中厮杀出来的那颗心,第一反应便是二人只能留其一。

两个最亲近的人若是联手对付他,只怕他来不及反应。他这江山来之不易,他不能承担被背叛的后果。

舍弃谁?

一个是为他出谋划策定江山的军师,一个是来自大兴和亲的公主。若是以前的独孤寒,自然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毕竟江山社稷才是他心目中最重要的。

可是如今……那个女人悄无声息地在他心里扎了根,他还能那么轻而易举地将她从自己的世界剥离吗?!若是想要除去她,只怕是要剖心换血,才能做到吧?

独孤寒面上的神情变幻莫测,皎月知道,若不是自己之前花了那些功夫,只怕现在自己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独孤寒这人,从来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陛下……”皎月轻声开口,唤回了独孤寒的思绪。她看着他的眼睛,轻柔地笑了起来:“您想好了吗?我与拓跋大人,您决意留下谁了呢?”

“轰”,独孤寒仿佛全身被雷劈中,她竟然看透了自己的所思所想。他只知道她很聪明,却从未想过她竟好似有读心术一般,将他彻底看透。

这样的感觉,令独孤寒感觉到一丝来自心底的寒意。没有一个人会喜欢这种被人瞧破所有心思的感觉,更让他感觉到心悸的是,她明明可以继续掩饰,却选择在此刻暴露在他面前。

她帮他做出了选择。

在自己与拓拔修之间,她选择让拓拔修活着。她想让他放过拓拔修。

“呵呵呵……”独孤寒抬起头,目光凛然地看着面前婉柔静雅的女子,她还是这样一幅云淡风轻的模样,好像此刻谈论的只是哪样菜好吃,而不是她的生死。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独孤寒紧紧地盯着她,心里无比恳切地希望此时此刻一切都是一场梦,不过是他过于愤怒后所做的一场荒谬的梦。

可是眼前的女子却走上前来,温热的小手握住了他,那温柔的触感让他深切地意识到,此刻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皎月握着他的手,缓缓地贴住自己的胸口,让他感知她的心跳。

“这里,曾经因为您而跳动,可是现在,无论您做什么,它都变得无动于衷。”

外人都道独孤寒残酷暴戾,可是她何尝又不是呢?独孤寒看着面前的女子,她的话就像是一把

刀,一点一点地刺进他的胸膛,而她的面上,依旧带着最温柔的的笑。

“其实,藏书阁那一日,您的月儿就已经死了。”

独孤寒眼瞳一缩,他想起他们大婚的那一日,那个娇俏的少女搂着自己的脖子,娇嗔地告诉

他,所有人都叫她朝阳,只有他可以叫她皎月。

那天空中独一无二的月亮,那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月儿,如今却对他说,她早已经死了。

“心死了,人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皎月叹息着,温柔似水的双眸中带出些许沧桑,“原想着在这皇宫里蹉跎一生也好,可是如今您却疑心我与拓跋大人有染,若是拓跋大人受我连累,岂不是我的大过。既然如此,倒不如我替您做出选择。”

皎月低垂着眉眼,掩下了眼中的轻嘲。独孤寒这个人啊,在算计中长大,唯我独尊、自私自利,若是不下狠药,如何才能打破他的原则,拉低他的底线呢?

皎月后退了一小步,萦绕在他鼻尖的香气也淡了一些,就好像她这个人一样,飘忽着就要离开他的世界。独孤寒本能地伸手一握,握住了她不盈一握的细腰。

“你向来就喜欢擅作主张!”她宁可死也要离开他的决心,激得独孤寒眼底阴郁一片,哪怕是被她猜中了想法,他也决不能承认。

低头,一片阴影将她笼罩住。

在她面前,他已经伪装了太久,久到他都快忘记自己本就不是什么善人。就算是伪装成她喜欢的翩翩君子模样,可他骨子里,依旧是那个喜欢掠夺的独孤寒。

烟笼寒水月笼沙。

沉默的独孤寒将皎月搂在怀里,失去的恐惧,让他只有感觉到怀中温热的躯体时,才有一丝真实之感。无论如何,不想松开。

“陛下,马上就是春猎了吧?”怀中的女子忽然开口,独孤寒不知道她是在想什么,一时不敢开口。

“拓跋大人乃肱骨之臣,他与您又是自小的情谊,不要因为我,与他生了嫌隙。”

独孤寒紧紧地盯着怀中的少女,因为方才的一番,她的脸上还荡漾着春意,可是却在此刻提及拓拔修。

她究竟是真的问心无愧,还是无所畏惧?!她是为拓拔修而担忧,又或者是在为自己考虑?!独孤寒看不透了。

“春猎在即,届时您想法子,制造些许意外,没有人会怀疑我的死因……”

此话一出,皎月便感觉到搂着自己的臂弯瞬间用力,几乎要将自己压进他的胸膛。她弯眉一

笑,眼中尽是淡然。

办法她都帮他想好了,再没有比她更贴心的皇后了吧?

“你……不要多想。”许久之后,独孤寒才压下喉咙口的血腥味,嘶哑着开口,“是我不该多疑,怀疑你与阿修。”

怀中的少女勾唇一笑,看吧,最终退让的,还是他呀。

春猎,对于北秦来说,就好似元日对于大兴那般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