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还像从前宝意还没回来,自己还是宁王府的郡主
那媒婆上门来提亲宁王妃根本就不可能答应。
柔嘉心中实在是恨连着哭起来都多了几分真情实感。
宁王妃虽然一直在温柔地抚慰着她但是却只是任着她哭。
每个女儿在出嫁以前都是要哭这么一场的。
等到柔嘉的抽泣声渐小宁王妃才开口道:“柔嘉,女儿大了总是要出嫁的。”
柔嘉抬起头来泪盈于睫,在灯光中盈盈地望着宁王妃,然后摇起了头。
她今日的打扮格外的柔弱这一摇头,发间插着的步摇就发出了细碎的声响。
她带着哭腔道:“女儿不嫁女儿还女儿不想嫁。”
宁王妃望着她,耐心地道:“这个陆家是极好的人家。”一边说着一边用手绢擦去了柔嘉脸上的泪痕指尖触碰着少女的脸颊,真心同她分说其中的好处,“你是我的女儿这做娘亲的怎么可能为了自己的痛快就把你留在身边误了你?”
老太太给相中的是陆家的长孙,柔嘉嫁过去就是少夫人。
这陆家虽然在临州但是那处也是繁华之地人杰地灵何况那孩子她也见过,是个优秀的孩子。
“何况他早早就考取功名,来日若入朝为官,你也未必就不能随着他一起回到京中来。”宁王妃说道,“到时在这朱雀大街上置办一座离宁王府近的宅子,也可以时时回来看母亲,不是很好吗?嗯?”
柔嘉咬着牙,低着头,将心中升起的怨怼压了回去。
看来宁王妃这是主意已定,连哄她两句都不愿意了。
她却不知宁王妃本来就是经由老顺国公夫人提醒了一句,现在又经由宁王太妃首肯。
这般巧合,就算是宁王妃再不敏锐,也知道这其中肯定发生了什么。
可确切是什么事,她又不知情。
这反倒令她变得不再优柔。
宁王妃一但坚定起来,柔嘉就再看不出破绽,更无法确认是否有人曝出了什么。
是宝意?是洛芷宁?还是洛行风?
这三人都有可能,甚至连她们带着的丫鬟都有可能将梅香小筑的事告知徐氏。
她再次暗恨自己怎么这么糊涂,这样一来,她就绝对要动手了。
谢嘉诩完婚,谢临渊、谢易行再同人定亲,若是快,不过就是三五月的事,她这亲事一定下,除非陆家那边有变故,否则只怕朝夕之内她就要被嫁过去。
事已至此,再挣扎也无益,她唯一要确保的事就是即便是走,也要将玉坠拿回来。
宁王妃看着她像是想通了,从地上摇摇欲坠地站起,两条腿仿佛因为跪了太久而疼痛,一张小脸上泪痕未干,我见犹怜。
“柔嘉知道了。”
宁王妃见少女站在自己面前,朝着自己深深地拜了下去,之后才转身离开。
柔嘉一出来,采心就从旁边走了上来:“小姐”
柔嘉摇头,用手中的手绢擦掉了脸上的泪痕。
她在宁王妃面前可以用柔弱来博取她的心软,但是出了这院门,她就不允许旁人见到她因为这件事情而失态。
走出院门的时候,柔嘉站在这满院的灯光中,朝着临水小筑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处灯火明亮,宁王正在那里。
原本秋狩渐近,她已经想好了说辞,不过明日就要去同他说自己做了个惊惧的梦,让他在秋狩的时候不要往那处陷阱去。
此刻这样,告诉了他也没有意义了。
夜风吹过,吹干了柔嘉脸上残留的泪痕,她的眼眸底下一片冷寂。
谢易行死了,她能够拿回玉坠,重新夺得里面的空间宁王死了,她就要在府中守孝。
虽然要守孝三年,也比嫁到临州去要强。
柔嘉收回了目光,扶着采心的手,向着自己的院落走去,越走背影越挺直。
她心中想道:“父亲,不是我不救你,是他们害死了你。可能这就是你的命,两辈子也改不了要死在秋狩上。”
她要动手,秋狩的时候兵荒马乱,就是最佳时机。
柔嘉一边在小径上行走,一边想着自己该用何等有效又不起眼的方式,来在秋狩上杀了谢易行。宝意的身影在这个时候浮现在她眼前,她的目光再冷,左右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是杀
若是有机会,就将宝意也一起杀了。
秋狩原本要持续一个月,可是本朝崇尚节俭,两任帝王秋狩的时间都不过在七日之间。
这七日当中,每一日都能够出去打到猎物,然后由厨房处理了,众人分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