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儿啊?”王子嘉涵找到墙角处毫不起眼的莦莦已是汗流浃背。
“爸,我等了好久啊。”
“对不起,莦莦,我实在脱不开身,趁你爷爷睡一会儿觉才敢出来寻你,不然病房根本离不开人。”
莦莦抿抿嘴,“嗯,我知道。”
王子嘉涵宠溺的伸出大手揉揉莦莦的头,“吃过早饭了没?”
莦莦将花篮递到爸爸手里,“早吃了,浆子油条,我妈一大早起来买的,还有这些。”
二人边走着边避开渐多的行人。“她和我联系了,公司突然有事,不能来医院。”
“爸,我爷爷怎么突然得脑血栓了?他身体不是一向硬朗吗?”
王子嘉涵一手推着莦莦的背,面露苦涩,“人老了,都会得病的,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莦莦仰头看着爸爸,调皮的眨眼,“本想给你们惊喜的,哪知在家等了一多也没见你们回来,还是昨晚上我妈回来,你们在医院呢。”
“你呀。”
坐上电梯,上到七层,期间上下一两个身穿病服的病人,和莦莦一起下电梯的还有推着轮椅的,跟在轮椅后头,余光瞄到各大开屋门的病房情况,看来精神内科的病人不在少数。
“到了。”王子嘉涵正着,7060病房内哄乱一片。
王子嘉涵赶忙跑进去,这时23号病床上的老人正闹着拆掉胸前粗粗的针管呢!
“爸!”
护士们拦也拦不住,蓝色地毯上又被粗粗的针头带出了不少血。
有护士埋怨道:“23号家属怎么回事?不知道老人离不开人嘛?这、这、这,你看看……”。
莦莦一见好多血,捂着嘴惊呆了,那是爷爷吗?
老头迷迷瞪瞪的,嘴里“哎呀”着,很痛苦的样子。
又有护士接着埋怨:“管子这么粗,要不是临床家属及时按了呼叫器,喷血不止会死的……”。
而忙着安慰老头的王子嘉涵嘴里也一遍遍道着歉,忍不住自责的王子嘉涵,莦莦还是第一次见,在她的眼里,爸爸的身影永远是挺拔伟岸,而今,他在爷爷面前弓着身子,手忙脚乱,像极了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爷爷”。
老头虚弱的紫唇厚实而干裂,眼周凹陷,淡黄色的凝结物糊住了眼皮,不时挤出几滴泪下来流到耳际,鬓角白根棕发显得六十几岁的老头沧桑而可怜。
“莦……莦……”老头半睁着老眼,嘴里像含了茄子,吐字不清,他半边脸抽搐在一起,粘着食物残渣和白色口水渍的嘴角歪斜一边,脖子上皱纹、汗渍黑道一条又一条,凸起尖角的喉结像泥沟里凸起的顽石一般突兀,不协调的在那尖锐处泛着油光。
一只手又黑又肿,手背上还有明显的针孔,另一只手,碗上套着一根固定针管的塑料标签,还被扯去了一条缺口,兴许是刚刚拔针扯得吧?
“爸,你能别闹了吗?很危险啊”王子嘉涵欲哭无泪,无奈的揉揉泛红的眼睑。
床铺上、老头的手臂上、胸膛、病服,血痕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