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亚姆已经带着残存的圣骑士们赶了过来，却慑于白安的凶威不敢上前，意塔利官方已经答应了派遣军队支援，在之前白安自爆中损伤惨重的教廷目前无力阻止眼前的恶魔。

现场表面上的情况起码看起来是这样，他们的天使就快要被打死了，围观的信徒们却没人敢上前阻止，也没人有能力阻止。

21世纪的人类，见识过这样的花花世界，即便是再狂热的信徒，对于自己生命的重视程度大抵也总是比起中世纪要更甚一些的。

“教皇大人呢？还有圣教的几位大人在哪里？没人能阻止那个恶魔的邪恶之举吗？”

说这话的人并不知道，此刻稳坐圣光明顶端的四个老头子就真的只是普通的老头子罢了，他们并没有如宣传中所说重新掌握了神赐的力量，传说中的大预言术必须、也只能在传说中出现。

因为了解得太多，他们虽然谦卑，却压根儿无法打从心底认同，于是面对突然活过来的神明，相比起普通信徒，他们才是最意外，最疑神疑鬼，最不敢相信的那一批人。

本质上，这种人是最虔诚的无信仰者，是亵渎神明的狂热圣徒！

而讽刺的是，拥有这种三观并且稳坐圣光明高位的人还有很多，多得超乎普通人想象。

“呐，人呢？教廷的人呢？会有人阻止的吧？”

“不！该死的恶魔，去死吧！该死的是你！”

“天呐，那是天使吗？不可能！”

......

“呼。”

白安正大口喘着粗气，默默的看着自己身下的天使。

灵体构造的身躯并不需要氧气的滋养，这种应激的自我反应纯粹是出于他自己还未改变的自我认知。

幽灵其实并不能免疫物理攻击，天使也一样，他们只是拥有对于物理层面打击的超高抗性，包括渲染空想法则特性的超自然人类，他们自身成长最高的也同样是物理抗性。

眼前的天使看着凄惨，但缺少那一下致命的暴击，白安就是再把祂摩擦几个轮回其实依旧不会致命。

“你流血了，你的信徒们却只是眼睁睁的看着。”

沙利叶侧头，没有理会白安的挑拨，也没有试图和白安解释，天使与信徒同样是神明座下的羔羊，祂只是默默闭上了眼睛，一言不发。

祂一身的力量全部在翅膀里面，即使白安现在和他同样虚弱不堪，但翅膀再生前，祂的战斗力目前最多相当于一名生命力顽强的普通人类罢了。

“天使会怕死吗？”

白安继续用言语挖苦着眼前狼狈的天使，后者的睫毛微颤，却依旧没有睁开眼睛，祂似乎打定了主意安静等待恢复，不会与眼前的蛊惑人心的恶魔交流。

“不信？”

白安笑了，他必须得承认，天使也好幽灵也罢，脑子同样都是一根筋。

“你就不奇怪，我为什么不跑吗？”

沙利叶：“......”

“那当然是因为......我有杀死你的把握！”

恶魔那冗长婉转的古怪音调，肆意张狂笑容下的莫名自信，终于让老神在在的沙利叶感觉到了一丝不妙。

白安伸出，就在众人奇怪于眼前恶魔的古怪行径时，破空声响起，一道黑光从大教堂内部那片已经开始迅速干涸的泥沼中袭来，稳稳的落在了他手上。

这是一支木制剑柄，无鞘无刃，后面挂着一摞红樱珞，彼此碰撞下“啪啪”作响，看起来就只是一个普通而华丽的装饰品而已。

这是？

沙利叶终于感觉到了畏惧，祂理应是没有畏惧这种情绪的，但悬在头顶那短短一截木制的剑柄上面却充满了让灵体本身发自本能的恐惧。

无关理智，就好像人站在大型猎食动物面前时，即使隔着玻璃，大部分人依然会忍不住汗毛倒立。

此时此刻，握着剑柄的白安也不得不承认，人力有时穷，集体的力量才是未来这天地大变中立足的方向。

一如异调组已经普及的超能锻炼，探测异常的碳化钨钢，在白安后一步发现水银的妙用，以及......

对于精神力而言，极端的惰性金属，已经被异调组用于羁押异常时使用的金硅合金！

那丝他从异调组的车上得到的神奇金属，已经被他解析得差不多了。

唰！

剑柄重重落下，在快速破开空气阻力的途中，储存在剑柄末梢那串红色璎珞中的精神力喷涌而出，勾动无处不在的空想法则，黑金色的剑刃瞬间成型。

沙利叶徒劳的试图躲闪，却被白安雾化后如同蛇尾的下体牢牢缠住，祂能够感觉到这柄剑里真具有杀死祂的力量。

噗嗤！

剑刃切断了沙利叶的半边脖子，金色的血液高高溅起。

信仰的力量飞速聚拢，不同于天使其余地方的残破躯体，新的伤口甚至无法止血，每当有精神力游动到那里试图修复损伤的时候，便再不得存进。

真的有效！

我要死了？

剑刃落下的瞬间，这是两人同时升起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