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禛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明明知道太子不是一个合格的储君,而他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很多人都说他是可以给大皇朝带来希望的一个明君。
可父皇却宁愿选择一个外人也不愿意选择他?
难道他就真的一无是处,一点都不应该拥有这一切?
“父皇,儿臣知道不应该问,可儿臣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我这辈子无论怎样做,都得不到你的赞赏,是,我不是嫡子,当然不配拥有你的赏识,如果让太子继位,或许我还可以接受,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她一个和我们毫无一点点关系的一个外人,难道在你心里,我还有皇兄都比不她一个女人?”
明明都是亲生的儿子,可为什么父皇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愿意相信他们?
外面所有人都在说父皇疯了,魔怔了,他作为亲生儿子,不敢也不应该跟着别人乱说,污蔑他的亲生父亲。
可现在这里没有外人,只有他们父子俩,而且还是景帝说的要敞开心扉,那么他当然要问过清楚。
即便父皇要他这辈子都臣服于皇兄之下苟延残喘,他也不会觉得匪夷所思。
可他居然把皇位传给一个外人都没有留给他们兄弟中的任何一个,这此事他最伤心难过的。
之前和太子争得你死我活,就是因为知道这个位置迟早都是他们兄弟俩个的,自家兄弟争一争无可厚非。
可如今这位置居然会让一个女人轻易得到的,所谓的鹤蚌相争,渔翁得利。
让一个外人白白捡了便宜,才是最让人窝火的事情。
他才会鼓起勇气有要替他们自己争一争,哪怕为此而得罪了父皇,从此不再关注也没有关系。
反正那皇位已经彻底与他无缘,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如果让他以后只做一个毫无意义的闲散王爷,还不如把他杀了痛快些。
他从小到大唯一的信念就是替自己谋得一片康庄大道。
如今这个信念已经没有了,那么他活着的意义也随着没有了。
景帝再一次看着这个亲生儿子,觉得自己这一辈子过得真的很失败,虽然说也曾经辞臣嗷昂成为天下霸主,也算是一段最风光的历史,可他却没有教育好自己的儿子,这才是最大的败笔。
就好像历史非常有名的几个帝王,他们虽然都没有太多的丰功伟绩,甚至连疆土都没有扩充过,可人们依旧能够记住他们的名字。
是因为他们有可以让他们成名的儿孙们替他们扬名立万,自然并不需要由他们辛辛苦苦的去创立。
其中最著名的或许就应该说是最有名的孝庄皇太后。
作为一个女人,虽然也算是非常成功,也非常有魄力,是一个非常让人佩服的女人,可最大的贡献就是她培养了一代帝王:康熙皇帝。
要知道康熙大帝的丰功伟绩都离不开这个女人背后的支持,以及她替他坚守的魄力和勇气。
也正是如此,才会让所有人都记住了这个骄傲而又自信的女人,如果她像唐朝的那个女皇帝一样称帝其实是非常容易的,甚至比那个女皇帝还更轻而易举,就可以得到整个天下人的承认,那么虽说也同样能够扬名立万,可多多少少都会让人产生一些诟病。
可她却没有那样做,而是选择了幕后默默的支持,把一个年仅几岁的孩子推了皇位,而且等这个孩子开始懂事的时候,居然就放权。
并没有把权利集中在自己手里,而是彻底给了那个千古一帝,才更让所有人对其敬佩有加。
所以和那个聪明的女人相比起来,景帝才会觉得自己这一生过的有多失败。
“凌禛,”或许是觉得心里有一丝丝愧疚,景帝对他的语气里也充满了一丝温柔:“朕知道你们对朕有诸多的怨言,尤其是觉得我居然把位置传给了一个外人,而并没有传给你们,就是对你们最大的侮辱,让你们脸挂不住,对不对?”
他并没有往日的严厉,而是从语气里多了一丝温柔,可这一切并没有让凌禛发觉,他只是惊讶于父皇为什么会这样问:“对呀,我并不是说这样做没有了面子不面子,只是觉得我们都是您的儿子,是你所有传承的希望,为什么你居然没有把这些传给我们?而是传给了别人?这在我们心里很失望,觉得我们究竟是哪里做错才会让你引起的?我们有些时候的确让你失望了,我们一直在努力,真的很努力,为什么我们的努力却没有得到回馈?”
凌禛最想不通的便是如此,她曾从小到大变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一直努力的在往父亲所希望的目标前进着,可明明一直在拼搏,一直在努力的他,却突然有一天发现所有的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泡影。
所有的一切都是父皇对他们的一种欺骗,这让他心里怎么能够承受得了?
景帝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虽然并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心里话,可很多时候还是要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开,虽然知道这样做很难。
要想解开这个孩子的心结和执念,的确是有些非常大的难度。
可如果不解开,这个孩子就是一个明晃晃的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爆炸。
也是一一柄零晃晃悬在头顶的尖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插入头顶。
所以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排除这炸弹,和移开这柄尖刀,让这一切未知的危险能够悄然离开,甚至是荡然无存
“当然不是你说的这样,凌禛,我知道你和你皇兄其实是非常有能力,也非常努力的孩子,你们都想在我面前表现出你们最好最优秀的一面,这一点我很清楚。”
而这个时候的凌禛忽然发觉,今天的父皇和他说话时的语气充满了温情和内疚,甚至并没有用惯常的朕,而是用了一个我字来表达他们父子之间今天的这个谈话并不是君臣之间的谈话,而是父子之间的这种亲切。
“其实我觉得,如果你们不是生在帝王家,或许就会像很多大家庭一样,兄友弟恭,我们父子之间也不会这样,随时随地都带着面具在演戏,其实我非常希望我们父子之间能够像普通的父亲和儿子一样,亲亲热热又和和睦睦,说这些在帝王家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
看见凌禛欲言又止的样子,景帝连忙用手制住了他想说的话:“或许你想多说,其实你们一直都是秉着这份心态的,只不过是我自己的感觉在作怪,所以我只希望你们做一个正常的孩子,而不是像身在帝王家的皇子一样,必须勾心斗角,心狠手辣,致对方与死地,哪怕是自己的亲兄弟,也会下死手,就只是为了让自己在登这个位置的时候少一个劲敌!让我再考虑的时候,能够独一无二的选择你而不会考虑别人,对吗?”
凌禛其实想争辩,可她却不知道该如何争辩。
因为父皇说的这一切都是事实,自始至终,他都想把太子拉下马,让父皇在选择继承他皇位时,已没有过多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