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私生子风波后,荆轲终于可以安安心心地买马车。
他请王世陪自己去马市相了匹年轻健壮的拉车马,全身漆黑,颈上挂着一只音色圆润的铜铃,咣咣当当,听起来悠哉轻快。
取名叫马大力,等车做好了再来提马。
他又带着灵儿去木工坊,由她选定了车厢的样式,双辕宽舆,檀木内饰。
她看的都是外表颜值。
窗角要有菱形镂雕,如果窗框是黑漆,那车身就得用朱漆,要用金漆沿着车身勾描一整圈的腰线,还得是连续涡云纹的。
窗帘要挂孙夫人家的精绣绸子,里面的软垫也全在孙家做。
垫子中的填充物都要用大鹅的翅根毛,那样的垫子才能既柔软又不会变形,还得配有两个小枕头做腰靠。
段灵儿转了一圈,开开心心拿来两个小铜铃,边摇边说:“还有啊,那个车盖下面——”
“好了,”荆轲笑着揉揉她脑袋,“不能还有了,一辆马车,你是想飞怎么的?”
段灵儿知道自己太放飞了,就算她执意要,荆轲也拦不住他。
但她还是拼命收住欲望,默默放回两只铜铃。
看她样子,怕是还想在车盖下檐挂一圈铃铛。
荆轲纯粹是觉得这样太抢眼了,可以比白马阁的豪华,但一定不能超过吕家的风头。
而他更关注的是实用和安全。
用的木料不能有树疤,榆木大轴必须得是老老实实上了三遍桐油、完全晒干后才装车的,轱辘中心包铜,这样可以提升车轮的重量,以此来增加稳定性。
最后是车牌,就是刻了字、挂在车头表示身份的木牌。
在段家和青禾轩的之间,段灵儿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青禾轩,木牌上就刻“青禾”两个字。
车的式样是定好了,做出来还得等半个月,正好留出时间给家里修马厩、找车夫。
而这辆车也会成为他们的婚车。
……
……
至于结婚这档子事儿,麻烦。
荆轲不是入赘,是养子娶女儿。
不过就算是这么方便的条件也还是要一步一步地走六礼。
前两天完成了纳采,就是男子的父亲带着大雁上门替儿子求婚,而男女双方则不出面。
段然一个人要充当两边父亲的角色,代表男方父亲进门送对雁,再代表女方父亲在大堂里收下送来的雁。
也实在难为他了,紧紧张张的,总站错位,还说岔了话,媒人提醒他几遍才勉强完成了一人分饰两角的大戏。
尽管连媒人都说不用这样折腾,只要做个样子把对雁过个堂就行,可段夫人坚持要让段然一丝不苟地完成。
“我的灵儿要嫁人,就必须风风光光、体体面面地嫁,一步都不能少!不许偷懒!”
日子进入孟冬,人们渐渐不愿离家太远,更多的时间还是想在屋里呆着。
青禾轩的生意从火爆变成了普通的热闹,仍有不消停的大户时常办宴,指定要他们家的特色菜,还派车上门来取,这就是稳定的大客户源,两个东家的财富也稳步上升着。
又过了几天,完成了六礼的后面两步,二礼问名,问了姓名和生辰八字。
再来第三礼纳吉,占卜算个缘分,算出来两人的八字配得不要不要的,段灵儿当晚睡觉都笑醒了。
之后就是纳征,也就是下聘礼。
媒人给了荆轲一份标准礼单,要他按照上面的东西采买。
荆轲一看,嗨,还不就是给段灵儿买首饰么,再给家里置办些布料皮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