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然嘴唇惨白,“听宫门口的公公说,皇后娘娘拿了剪子刺惠婕妤。幸好陛下及时赶到,否则惠婕妤她……”
一听就不对劲,素问道,“皇后娘娘为何要刺惠婕妤?”
“公公说,皇后娘娘骂惠婕妤是妖姬,克死了太子殿下。”
卫翕将棋盘上最后一颗棋子放进棋篓,盖上盖子。
陆皇后当日在立政殿说惠婕妤是妖姬的话流传开来,与此同时,之前关于陆皇后冲克惠婕妤的流言死灰复燃。
宫中再次热闹起来,大家都踊跃的从冰冷的死寂中挣脱出来,张嘴说人话。
双方唇枪舌战,各说各理斗得有来有往。甚至有胆大包天之辈设下盘口,赌两位贵人,谁能在赢下。
三天后,惠婕妤小产。太医说,是那日在立政殿受了惊吓。
这下,胜负已分。
顺安帝意图废后,朝中大臣们跪在勤政殿请顺安帝三思。
司徒令仪道,“陆皇后与顺安帝伉俪二十载,诞育皇子,治理后宫,薄有贤名。顺安帝轻易废后怎能服众?”
高臻一向与司徒令仪不对盘,难得统一战线,“太子尸骨未寒,陛下便要因一些虚无缥缈的言辞废去他的母后,教天下人如何看待陛下?”
独独商云旗,“臣以为,陛下心系百姓,忧虑极是。顺安九年楚州地动,我丰朝死伤数百万子民,旱死洪涝,十月汛期祸及数州,水淹万亩良田,纵江上下游百姓被迫流离失所无家可归。
蛉州王奴儿造反,全州喀兹人持兵抢占草场,襄鞍王府数房夺权致糜州四分五裂,内忧不断……臣以为,皇后娘娘应退位让贤,另立一位福运绵泽的人做皇后,保我丰朝一世太平!”
说的大义凛然,高臻第一个反应过来,改弦易张,墙头草般当即附议。
司徒令仪可没高臻的厚脸皮,坚持自己的立场。
其余未发言的人精儿紧跟高中书的脚步附议商相公,一众人顶得顺安帝不上不下,挂在半空,废后一事由此搁置,暂且不提。
元月的最后一天,寿阳宫迎来了一场雪,不出意外,应该是这个冬天的最后一场雪。
“福慧……福慧……”太后睁着浑浊的双眼,气若游丝的感着。
卫翕走近,端了药碗坐到床榻上,“太后,翕儿该喂您喝药。”
元姑姑帮着在太后身下垫了垫,免得喂药时呛着。
伸了汤匙过去,太后抓住卫翕的手腕,“福慧……福慧……”
是在看她,又不是在看她。
太后自醒过来就是这般,认不清人,见着眼前晃着个人就喊朝阳公主的名字。
“太后,咱们喝药了。”卫翕将汤匙递到太后嘴边,一口进嘴吐出半勺。
耐心喂下半碗药,太后精神不济,加之药效的缘故歪头昏睡过去。
放太后平躺下来,掖好被角,卫翕与元姑姑退出寝殿。
“姑姑,昨日苏嬷递了牌子,想进宫探望太后。”
太子遇刺身亡,与其有莫大干系的远济齐府众人当即被顺安帝一旨招回临安,包括镇守域北十二关的齐冀将军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