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守粮吏多半是第一次见夏大王这么痛快的人,忍不住在夏大王的面前诉起苦来。
他言语中自叹,虽为粮吏有班城主事,身负国主安下的职责。
但这日子不好过。
平时也就算了,工作繁重倒也不说,但到了这等时节,他的工作工作是哪个难做啊。
每逢夏日必是炎热的时候,守粮吏顶着毒辣的太阳,到处迅游。
要先统计那诸侯地多少,田收了几何,要尽为详细,还不许有任何的偏差。
等到统计好了之后,还要呈于上官。
上官看完之后,若是有不察之处,为保严谨还要重来一次。
一切准备就需,这守粮吏还要下去收粮,这工作更难做,正如他所言,哪都像是夏大王这么好说话的,到了地方三五句话就将那该交的粮食都给拿出来了?
还要承受旁人冷言风语。
偏生你还不好如何,若是收些普通的粮税也就罢了,非诸侯子民,老百姓头上的倒是都好解决。
但到了那诸侯国。
别人为王,岂是这般轻易待你的?碰着不讲理的,就算是班城守备来了怕也不见得好使。
你倒是可以强压。
但没有个名目,他倒是不怕你。
如此冷待也就算了,若是事情完成的不好,还要承受上官的苛责。
当真是苦不堪言。
这其中还不算哪龌龊之事。
比方说,上官不管你统计多少,硬是让你收多少上来好彰显他的政绩。
那该如何?
凭空加到人家哪个诸侯的头上也没有人会愿意的。
你去剥削其余百姓?那就不顾民生了。
还有那诸侯国有些有那所谓关系者,直接就在那名单之中剔除名录。
敢问你要如何。
这个守粮吏,倒是苦了。
那守粮吏言道。
“一般诸侯国顶多拖延几日也就算了,早早晚晚也能收缴上来,但有些人家可不是那么容易打交道的。”
“拿夏王周围这些诸侯国来说,殊不知那古国提也不可提。”
守粮吏愤恨道。
“去年去那古国,竟是乱棍被撵出来的,原本想要与上官好生分说,谁知还被上官责骂办事不利。”
夏大王轻笑道。
“那古国一向如此。”
鲁艾上次去了,被揍了。
不同的是夏大王也是诸侯国,一是看不惯就跟他们干架了,但守粮吏做不到。
“可不是。”
守粮吏还在继续,只是他话锋一转。
“这古国蛮横也就罢了,就怕碰见那油盐不进的。想那梁国也算是富余人家了,老梁王见人爱笑,倒好相与的,但若是提到这事,麻烦可就大了,凭你软磨硬泡,只有笑脸给你,让你无可奈何,最后便是给了你,那粮里不是掺了土,就是缺斤少两的。”
“咳……呵呵,这……”
夏大王干咳了一声笑着想要评价一番,但却觉得说什么都不妥。
守粮吏提的那老梁王可是自己的老丈人。
他夏大王怎么能发表意见呢?
但见守粮吏这么说,夏大王心里暗道。
“果然是老丈人风格!”
夏大王不对这守粮吏,有任何的苛责。
甚至还同情了一下。
这种事情也就自己那老丈人能做的出来了。
不过这守粮吏显然不知道夏大王乃是老梁王的女婿,否则无论如何就算是要抱怨,也不能在夏大王面前说出来这种话来的。
倒是梁寒听着了。
他默不作声。
也对,爹所作之事无论对错,哪轮的到当儿子的去评价,索性就当没听见似得。
“大王,五石粮食已经备好。”
夏大王站起身来。
“守粮吏可去验验。”
那守粮吏连忙躬身。
“请。”
夏大王准备的那些粟米,全都是好米,其中未有一点猫腻之事。
与老丈人不同,夏大王不屑于做这种事情出来。
况且夏国现在连马都有了,平时那马吃的精细草料,也足以让人不在乎这点了。
有那白瓷。
夏国可是底气足了。
“好,好。”
那守粮吏脸上带着高兴。
“还请夏大王将书文收好,将来可有对证。那这粮食,就搬走了。”
“慢走。”
守粮吏冲着夏大王拱了拱手,将这粮食抬上了马车,高兴的离去了。
至夏国这一趟,他倒是轻松了。
夏大王将那书文放好,下午再打算练练骑马。
好早日将这马照考下来。
虽说没有明文禁令,骑马还得有马照,但为了自己的安全以及别人的安全以及其他种种,夏大王还是要对自己严格要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