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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宁宫。
太皇太后转瞬又平静下来她就不是个暴躁易怒的人只不过一下子心理落差太大,被人忤逆的难受劲涌上来,这才愈加难受,恨不得直接赐禧妃褫衣廷杖让她知道知道上下尊卑。
她看向一旁的苏麻喇眉头拧的死紧,最后确认一遍:“你确认她怀了?”
毕竟太医没个准话若是真坏了怕不是皇上头一个饶不了她。
这话对苏麻喇来说,同样听不下去,她笃定的回:“是坏了奴婢跟她说的时候,她也默认了。”
若是心里没数,谁敢应下她的话,再说那症状妥妥的就是孕信。
她吃了这么多年的饭还能连这个都认不出来。
太皇太后坐在那等直到一盏茶功夫过去了人还没影不由得皱眉问:“怎的还没来?”
这个倒不是对方的错苏麻喇安慰道:“见您还得沐浴更衣许是耗些时辰。”
两人又安安静静的等心里头的怒气从三尺到明灭不定一室半个时辰过去了,终于听到奴才的通传声,说是禧妃到了。
太皇太后冷漠开口:“传。”
话音一落,便听到窸窸窣窣的进门声,她抬眸去看,忍不住就楞在原地,在瓜尔佳氏的描述中,禧妃妖妖娆娆没个正行,浑身都透着一股子不正经的媚意,她心里便看不上三分。
这宫中选妃,讲究的是端庄大气,样貌反倒在其次,可男人哪有不爱腥的,禧妃就是她夹在眼角懒得看的那点腥。
以前也是见过一次,她眼风扫过去,只觉得对方容色出挑,旁的就没什么了。
可今儿一见,着实出乎她的意料。
穿着香色的旗装,上头绣着合时宜的缠枝莲,打眼一瞧,头上戴着的玉簪子压着那股子眼尾上挑的媚意,衬得她极有风情之外,多了几分温婉雅致,眼角眉梢之间挂着柔和的笑意,让人心里也跟着甜起来。
神色缓了缓,太皇太后出口的质问便收了些许,换了折中些的态度:“给禧妃搬个绣凳。”
姜染姝亲切的笑了笑,眼神中带着濡慕,笑的特别乖巧:“叩谢老祖宗恩典。”一般这么说的时候,都会真的跪下来叩谢,但她语气真诚,倒比跪下来看个脊背还令人心情舒畅。
“嫔妃为皇上开枝散叶是为本分,戕害皇嗣是株连九族的罪过。”太皇太后没有掩饰自己的目的,她直接问罪。
对于她现在的地位,就是觉得皇后做错了,她也有训诫的资格,更别提是一宫妃主。
她这话一出,就见禧妃双眸微微圆睁,跟猫似得,转瞬又鼓了鼓脸颊,不可思议的开口:“皇上最重子嗣,谁敢如此大胆戕害皇嗣。”说着她一脸茫然的喃喃自语:“没听说谁有孕啊。”
听到她这样说,苏麻喇心里有数了,这是打算借着不知者无罪的名头逃脱呢,想都别想。
这样的事情是小场面,对于太皇太后来说,比喝水都简单,就见她面色严肃,眉眼微微下压,露出几分压迫感来,冷声开口:“卫贵人的事,你怎么解释?”
她这是给了大恩典,愿意给她一个自辩的机会。
谁知道禧妃的面色愈加茫然了,她红着脸小声开口:“回太皇太后的话,是臣妾小肚鸡肠了,原本看重她的才能,派了任务给她,谁知道她反过来弄些脏污吃食,着实有些气不过,这才罚她规矩。”
她既然敢做,自然是有圆满解释的。
太皇太后眸色一利,她已经给过机会,是她不知好歹。
“卫贵人如今流了胎,你这是造下杀孽、触犯宫规!”
随着她硬气的话语落地,就见禧妃神色愈加纠结,一副我心里有话但是我不敢说的样子,别说看着还真是有点乖,太皇太后缓了缓神色,皱眉道:“你可有话讲。”
苏麻喇神色间显出几分戏谑,这戕害皇嗣的名头扣在禧妃身上,她这宠妃之路,也就走完了。
想到她膝下有五个孩子,她心里不由得一动。
后宫高位分不完,怎么也得分蒙古一个。
年老无事,能满足的心愿也不多了,看着盛气凌人的她落魄,不知道怎么的,她心里就有几分痛快。
禧妃拥有了女人最想拥有的东西,皇帝至高无上的宠爱,捧在手心里疼,谁都看的出来。
为了禧妃,在太皇太后这里做了太多让步,她自己不知道,慈宁宫谁不知道这事,今儿太皇太后对她温和些,不就是因为这些,再就是膝下五个孩子,简直羡煞旁人。
不过受两次罪,就把别人一辈子要生的孩子生完了,何其幸运。
从一介宫女到一代宠妃,这条路她走的很顺畅,顺畅的让人想去破坏。
她这样走神着,对于禧妃的辩解已经不感兴趣了,却听到一句不可能的话。
“卫贵人乃是处子之身,何来流产一说?”就见禧妃斩钉截铁的开口,神色间坚定极了。
处、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