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颔首后,张旦望了小五一眼,便出门跟上了屈侯琰。
街上熙熙攘攘,车水马龙,到底江南繁华,屈侯琰面容明澄,阳光描摹在他颀长的身上,好一派芝兰玉树的温润模样,惹得路人瞩目,美人流连。
然,待到张旦行至身侧时,众人却纷纷色变,慌忙行路,唯恐避之而不及,张旦却似是心情大好,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黑眸曜曜。
屈侯琰斜乜了他一眼,缓缓道:“张旦,别人也就算了,为什么非是他月满楼的人?”
张旦长吁了一口气,将往事桩桩娓娓道来,屈侯琰从他的语气里,听到了一分在他身上从不曾出现的脉脉含情。
听完,屈侯琰启唇:“那我问你,你是怎么让我弟弟不知道这些事的?你可以软禁月满楼的人,可是,我并不认为,他们连封信都传不出去了。”
“我并不需要严防死守,我故意让他们可以把信传出去。”
“哦?”
“然后,我再逮住那个愿意传信的人。”
“你做了什么?”
“我扒了他一层皮。”
屈侯琰眉梢一挑,开始明白张旦的意思了,但是他还是说:“可是,他只是传了封信。”
张旦黑眸微眯,原本英俊的脸,渐次阴森,他薄唇开合:“既然要杀鸡儆猴,那手段自然是要非常一点,震外也摄内,往后都安生。”
一开始做得狠了,一来不会有人再敢传信,哪怕有不要命的,月满楼的人又岂能下得了心,如此牵连他人?
除了不了了之,没有第二条路。
屈侯琰无意识地舔了下唇,笑道:“张护法,你说,我怎么没有早点认识你呢?”
张旦也笑了起来,笑声畅快:“哈哈哈哈屈侯盟主,现在认识也不算晚。”
“张旦,今天天气甚好,本座想去雁回宫看看。”
“嗯,来江淮了,自然是要去雁回宫看一看的。”张旦侧身,吩咐道:“之璧,去牵三匹马来,我们随盟主上雁荡山一趟。”
他们行路并不赶,灼炙的阳光被葳蕤的枝叶稀释了一番后,屈侯琰觉着这温度恰恰好,心头一阵愉悦。
“站住!这条路现在不能通行!”远处厉喝一声,屈侯琰和张旦双双侧目望去。
“凭什么?!”一青衫男子高坐于马上,厉声道:“尔等在江淮乱杀无辜也就罢了,现在是连人身自由,都要干涉了么?”
“就是!你们欺人太甚!”青衫男子身后,数十人皆纷纷应声,作势要硬闯,那局面紧绷,放佛薄冰的湖面,一触即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