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幸好我们没事,薛摩,是我们萧家的大恩人,当初我们兄弟便下过重誓,无论江湖时局如何变幻,我们平沙寨一定站在月满楼这一边。”萧行之平静的脸渐渐阴沉下来,接着道:“只是,我们萧家兄弟可以牺牲,但是应该是在江湖热血的战场上,而非在雁回宫冰冷的大殿上!”
沈放摇了摇头道:“不,行之,你不明白,那天的雁回宫大殿才是真正硝烟弥漫的战场,而你哥哥是唯一一个宝剑出鞘的勇士。”萧行之停了下来,似懂非懂地看着沈放,沈放接着道:“你年岁尚轻,但过不了多久,你会明白的。”
话一毕,两人竟不觉走到大殿门口了,萧行之看到薛摩笔直地跪在蒲团上,忙上前道:“薛楼主,其实你毋需行此大礼,我哥承受不起啊。”
薛摩摇了摇头道:“游之,自是受的起……对了,嫂夫人无恙吧?”见萧行之点头,薛摩接着道:“行之,你带秦英去你书房,把最近寨内的事务都和他顺一遍,以后这平沙寨,便是你当家了。”
待萧行之和秦英走后,沈放上前两步在旁边的蒲团上也跪了下来,沈放看着眼前这一溜串的酒碗,道:“都说薛老板千杯不醉,此言不虚啊,可是游之那小子嘛……估摸着到这里也就不行了。”
薛摩看到沈放指着这一排酒碗的三分之二处,不禁笑了起来,道:“听说沈兄的酒量在河东也是出了名的,找个时候,来会会?”
沈放失笑道:“是该会会,是该会会,来日方长,总会有个酩酊夜,来一较高下的。”
薛摩正了正身,郑重道:“白天的事情,薛某铭感五内,在此谢过沈兄了!”
沈放掸了掸衣服,一脸随意道:“本就小事,举手之劳而已。”
“可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去做这样的举手之劳的。”薛摩正色道,他和沈放并不算相熟,是以这般处境下还能站出来拉他一把的人,薛摩是记在心里的。
沈放看了薛摩一眼,缓缓道:“江湖乃强者居之,规矩乃强者定之,我沈放并无异议,但是对错正邪,我心自会辩之,我既然继承了逍遥剑的衣钵,虽不能及前辈之万一,但也不会折了那份心气,其实,你不用谢我,我不是为你,而是为不辱这手中三尺青锋而已。”
薛摩挑了挑眉,豁然笑了起来,似感慨,似叹息:“灵山派能有你,当真是灵山派的福气啊。”
沈放笑笑,从怀里掏出封信递给薛摩道:“劳烦薛老板把此信交给琴瑟姑娘。”
薛摩接过信,垂眸一看,信封上仅写四字“琴瑟亲启”,笔力遒劲,倒是很合沈放这人,他了然道:“我一定亲手转交给她。”
沈放有些诧异道:“我本是灵山派的人,谢康的事在前,我还以为你会有所顾忌。”
薛摩笑着摇了摇头道:“我月满楼大敌当前,你都能派七成的兵力去护她,自是把她放心尖上,我又岂有不撮合之理?”
沈放道:“接下来忙于筹备我师弟的婚事,大概没什么时间到月满楼去看她,我担心……谢康的侍从可能会暗害于她,谢康那一脉行事凶狠,虽然我已经派了人手暗中看护,但是,还是希望薛老板能多照料一二。”
薛摩心上一怔,自觉琴瑟这姑娘倒是真因祸得福了,逍遥剑自是难得的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