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摩自顾自说道:“本是想着以最小的伤亡来换取最大的利益……可是,若是这招还是不凑效……暗夺不行,那就明抢,这种忍辱偷生的日子,我受够了,一天都不想再过了!”
柳无言长吁了口气道:“这五年来……是不是很煎熬?”
“不是这五年来……是这十五年来,都很煎熬……”薛摩轻轻地闭上眼睛道:“所以,我一定要亲手了结这一切,来看看,那时的江湖又会是怎样的一种光景!”
柳无言看到薛摩睁开的眼睛里,那朵簇动的光芒,这一瞬,柳无言心里无比笃定。
高处风急,风一阵赛着一阵地寒,薛摩一对剑眉皱得极紧,还没来得及去拢披风,便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薛摩只觉得喉头一阵阵腥咸上涌,压都压不住,手刚移开嘴边,掌心那滩浓烈的红,就钉住了两人的目光。
柳无言从诧异中惊醒过来,一把号上薛摩的脉,震惊道:“秦飒都已经来了这么久了,你们竟然还没施蛊?!”
“是我让她拖着的。”薛摩没有起伏的语气,听得柳无言一阵恶寒,好像这只是件极其微小的事情一样。
柳无言厉声道:“再拖下去,你全身的经脉会被冰裂的,到时候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你!”
薛摩嘴角扯了抹笑,道:“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哪有这么严重?”
柳无言凝眉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就仅仅为了把她在你身边多留两日?”
“是又如何?”薛摩挑眉看着旁边的人。
柳无言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你这样会断送你的命的!你和阿琰都是这样,根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也不管看着的人究竟有多担心……”
薛摩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提到屈侯琰,便戏谑道:“怎么,你想他了?”
“没有!”柳无言斩钉截铁道。
薛摩没有接话,玩味地看了柳无言一眼,两人都很默契地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西边的天空,长夜无尽。
自打秦英进了秦飒的房间后,好几次欲言又止,整个人看上去都很萎靡,像被冬日雪霜打了的树一样,蔫蔫的,秦飒担忧道:“哥,你今日是怎么了,哪哪都不对劲!”
秦英背靠着堂柱,摇了摇头道:“我没事,只是,小飒,哥到今天才发现,其实哥是个特别自私的人!”
秦飒笑道:“怎么会呢……哥,你别乱说!”
秦英扯了一抹苦笑,幽幽道:“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越来越怀念碎叶城的日子了……”
“对啊,那些日子本就不错,有哥哥,还有他!”秦飒低头把玩着手里的兽头炉。
秦英听罢喃喃道:“所以,你不会怪我的……”
秦飒没有听清,仰头问道:“你刚说什么?”
“我说啊……”秦英慢慢走近秦飒,伏到她耳边,把手掌一拢,放开了音量道:“我说我们这样的日子还会有很多很多天的!”
“啊……哥,耳朵都聋了!”秦飒撇着身体,一边揉着耳边,一边皱眉抱怨道。
秦英看着面前这个难得做鬼脸的女孩儿,心里边五味陈杂,伸手摸上左耳,把那枚银珥取下后,直接戴在了秦飒的左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