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土飞扬中,一行百余骑兵踏马进入青州城。
为首的将军头戴金盔身穿金甲,绛红披风随风飘荡;手持一柄黑铁狼牙棒,却是眼见着狰狞。
有诗云:盔上红缨飘烈焰,锦袍血染猩猩,连环锁甲砌金星。云根靴抹绿,龟背铠堆银。坐下马如同獬豸,狼牙棒密嵌铜钉,怒时两目便圆睁。性如霹雳火,虎将是秦明。这秦明当真能得一英杰称呼,真是气势熊熊让小人胆怯丧胆。此般模样走在青州城里,更是得到无数追捧交好声。
不过对于这种追捧,秦明已经习惯。他随意的拱手答谢,却又径直回到自家衙门里。
衙门门口,黄信已经久侯。
等秦明下马,他主动过来牵起马缰,又叙事道:“师父,东京来的那厮已经安顿好了。按照府尊的命令,徒儿却是转给了他五千老弱无能之辈。对此那厮丝毫没有抱怨,这些天也不见其他什么动作。”
秦明摘了头盔递给黄信,自顾自朝衙门里走进去:“所以这么多天,那厮也不曾来向我拜候?”
黄信点点头,想一想又帮忙解释道:“那厮不过只是个十多岁的孩童,又哪懂得这官场的规矩?听府尊大人说,那小子是借着太子的名头来我青州镀金的。所以师傅不必动怒,无视他也就罢了。”
“哼!我等武人辛苦搏命的官职,却是成了那等小人镀金的草料?”
秦明闷哼一声,并没有因为黄信的解释而平静下来。
他原本就是个暴碳一样的性格,这会儿更是瞪眼怒喝道:“我秦明辛苦半生也不过得一个青州兵马都统制的职位,结果他小小孩童就已经一步登天与我平齐?好胆!这种货色也配作武人?简直可笑!我倒要看看,这厮到底有什么本事!从我手里夺走兵马,又能做出什么大事来!”
一时心头火起,秦明抬脚就踹出去。边上放蜡烛的高台被他一脚踢飞,在半空就已经四分五裂。
黄信习以为常跨过破木架子,又低声劝解:“师傅何必动怒?不过五千老弱罢了。府尊大人不是也承诺,会给您足额补齐么?那厮的钱粮也不从我们手中调拨,师傅您又何必将这一小鬼放在心上?”
“你是蠢的还是傻的?”
怒视黄信,秦明瞪眼道:“慕容相公说给补齐,你就相信能够补齐?这走了五千士卒,接下来能够补充两千人怕都难得。而且那厮的粮饷虽然不走我这边,但是却依然从相公手里调拨。相公向来只算总账,到时候相公以我这边少了兵马为由头再截留一下,咱手下儿郎去哪喝西北风?”
“应该……应该不会把?”黄信犹豫着,小心翼翼道:“府尊大人最信赖师傅你,怎么会让师傅你难做?”
这话一出,秦明却是自傲起来。
得意洋洋的昂首挺胸,秦明撇一眼黄信道:“相公自然是信赖我秦明,但是这官场的规矩又岂是相公一人能够更改的?也罢!看在慕容相公的份上,我无视那小鬼便是!还有万一若是少了钱粮,叫手下儿郎们暂且忍耐。”
两人一齐走入内堂,却是径直去了秦明官邸后院。
按说以黄信的年龄,这后院不是他能来的。但他毕竟是秦明的徒弟,因此却是忽略了这等规矩。
此时秦家娘子正挺着个大肚子带着一稚子在花园玩耍,见秦明回来自然喜出望外。
“相公回来了!虫儿,快叫爹爹!”
说着秦家娘子又吩咐丫鬟帮秦明解甲,自个儿则小心翼翼走上来:“相公不是说要出去三月么,怎么才一个半月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