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婉转动人的歌声,伴着琴音与箫乐,轻轻的传入梁昊的耳朵里。阳光透过窗格,洒在他的脸上,让他感到格外的温暖。
很久不曾享受如此悠闲的清晨了。梁昊揉了揉眼睛,不知是不是春困惹得麻烦,总感觉身上仍是乏力,整个人还有些昏昏沉沉的。
梁昊掀开被褥,忽然发觉自己身上盖的,并不是娘亲给他亲自缝制的蚕丝面被。这被子潮潮的,仔细看来,还有些斑斑驳驳。
不应该啊…自己怎的还是和衣而眠?就连皮靴都未曾脱下。
这是哪?我怎的会在这里?昨晚我又是如何来的这里?
梁昊一连问了自己许多问题,思来想去,却都是毫无半点头绪。不知是他的错觉,还是自己实在是晕的厉害,梁昊总感觉脚下的地板,也在跟着晃动。
他蹒跚站起,脚下也有些虚浮,一步一晃的走到门口,伸手想要去推屋门。
“梁公子,你醒啦!”一个白衣文士打扮的年轻人,手上托着一个餐盘,刚好就站在门外。
“是、是的,阁下是…”梁昊看着面前这人,感觉说不出来的面熟。只是一时半会儿,怎么也想不起来对方是谁。
“梁公子要么出来转转?你在屋里呆的时间也确实够久的了。”那白衣年轻人对着梁昊笑了笑,伸手又朝梁昊推了推手中的餐盘道:“还是说,你想先吃点东西?”
梁昊忙伸手接过餐盘,倒也不是嫌弃盘中的餐食过于简单,而是他自己脑中尚有许多疑问,实在是没的心思吃饭。
将餐盘放在桌上,梁昊随即转身与那白衣年轻人说道:“在下肚中还不甚空,这位兄台还是先带我出去转转吧。”
“乐意之至。”白衣男子欠了欠身,将梁昊让了出去。梁昊迈步出屋,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面前的桅杆与甲板。
此时梁昊这才发觉到,自己原来是在船上,怪不得总觉得地面都在晃动。
梁昊看向面前,靠着桅杆席地而坐的,是一个衣着算得上华丽的年轻人,此刻他正低头拂着手中的七弦琴。
“梁公子醒了?是不是在下的琴声吵到你了?”那衣着华美的年轻人见梁昊出屋,忙是停下了手中的琴瑟,长身站起,冲梁昊抱了抱拳,又道:“初次见面,在下铸剑山庄余羡渊。”
梁昊也跟着还礼,心中暗想“此人我倒真的不识得。”口中却道:“在下金钱帮梁昊,幸会幸会!”
“什么情况?好好的曲子,怎的不弹了?害得柳姑娘的箫也不吹了。”一个女子的声音,自梁昊背后响起。梁昊转头一看,只感觉此女有万分眼熟。
“哦,原来是金钱帮的混球小子醒了。”那女子上下打量了梁昊一眼道:“还行,总归我侄儿手下留情,没什么大碍。不过你那个被我斩了一刀的肥猪兄弟,怕就没那么幸运了。”
她着大赖赖的几句话,不光将船上的其他人也都吸引了过来,也将梁昊的记忆完全唤醒了。
“她、她是伤了陈兄的那个疯婆子!那个,是放到邹兄的女剑客!旁边那个是救走张同之的小书童!呀,这不是张同之么?左丘…左丘亭?”梁昊细细的打量着在场之人,他一张一张面孔敲过去,心中暗暗的对号入座。
梁昊将前日与左丘亭等人对峙的事情,一丝不落全部都想了起来。只是除了自己如何来到这船上的事情,仍是半分印象都无。
额角渐渐有汗珠渗了出来,梁昊下意识的向后迈了几步,等他确定人群中并无邹友旷和陈有填二人后,他又将两腿微微曲起,双拳微握,拉了一个幅度极小的起手式。样子虽说不是很有威胁性,但梁昊的眼中却充满了戒备。
“梁公子,大可不必。咱们这里对你,都没有恶意的。”左丘亭靠前一步,双手平平摊开,一副极为真诚的样子。
“我那邹、陈二位兄弟呢?”梁昊怎么说也是个练家子,如今这船上敌众我寡的形势他不是不知道,但让他丝毫戒备的反应都不做,也太丢自己作为武门中人的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