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用过饭,最后一批乡民也告辞离去。左丘亭等人收拾妥当,准备与宝得一伙人分道扬镳,各赴前程。宝得、赵域等人要赶到宣州去,据说其他的外邦商贾已经先一步前往宣州,等待宝得受到救援的消息了。
宣城属太平州,是宣纸产地,商贾前去宣州采买,实属平常。宣城所在位置,是在离采石矶西南二百余里的地界,不需再经水路,只需沿着官道一路向南先前往芜湖,再转西南百里便可抵达。左丘亭等人要前往同安郡属下的天柱山,仍是先走水路为宜。
刘久儿已经寻得了一艘体型较槽船要小上许多的沙船,百姓已经帮着装备好了一些必需品,于是众人拜别宝德等人,准备登船。一行人刚要登船上路,却被左丘亭先前见过的李氏和张同之母子二人拦了下来。这母女二人刚才听说左丘亭等人要前往天柱山,便生了同路前往的念头。
“同安郡有我舅父,我带着同之本来就是想去投奔他的,既然公子等人也是同路,不晓得能不能行行好,带上我母子二人同去。”
左丘亭本来是觉得无所谓的,可转念一想,又有些为难。他略带为难的转头看了看其他人,之前自己已经切身体会到到自己随便代表“众人”,与那外邦武士交好时,遭到的“鄙视”,这次可不敢一个人贸然应允了。
“上船吧。”文韵面带笑意的对着李氏和同之招了招手,竟是毫不犹豫的同意了。等这母子二人上了船,她又回头瞪了一眼左丘亭道:“孤儿寡母你帮起来倒是瞻前顾后的,一点也不爽利,这么些年的书都算是白读了!”
刘久儿也跟着白了左丘亭一眼,迈步上船了,搞得左丘亭一人站在路面上,迎着那凛冽的江风,无语凌乱…
“左丘公子,不是你们要去九江吗?怎么又要去天柱山了?”在一旁正和商队武人整理行囊准备出发的宝得,突然听到这消息,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哦,我们最后会去九江的。不过我等受了邀约,中途要去天柱山的铸剑山庄盘桓几日。”左丘亭实话实说。
宝得面露喜色道:“哦,好!你等等我。”紧接着他就飞跑了回去,和那些同伴叽里呱啦的说了一番。不一会,宝得一溜烟儿的奔了回来,对着左丘亭说道:“我不去宣城了,同伴们自己能解决的了。我!跟公子一起上天柱山,铸剑山庄,美得很!带我见识见识!”
左丘亭没想到这个家伙经历了被绑架,仍然敢如此自说自话,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了。他还没等开口,宝得直接把他的沉默当作是默许了,兴高采烈的就爬到船上了。左丘亭顿时哑然,心中转念一想,按照刚才文韵姑姑的思路,李氏母子是弱势群体可以带。那宝得也是逢过难的朋友,应该带上他,也没什么问题吧…
这么想着,左丘亭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自己点了点头,给自己鼓了鼓起气,跟在宝得后面上船了。刚踏上甲板,映入眼帘的就是宝得在跟众人说笑的背影,以及一个个来自同伴们眯缝着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自己,其中蕴含的绝对不是认可与赞赏,更像是
随同一起前来的船工们,早就被左丘亭一伙人分好了银子干粮,让他们回家去了,毕竟人家跟着他们蒙难,还毁了船,再让他们陪着远到去往天柱山,甚是过意不去。左丘亭赶忙去桅杆处自行拽紧了些船帆,又跑去舵把处装作掌舵,用一副忙于工作的样子,化解此时笼罩着自己的无形尴尬。
沙船慢慢驶离了岸边,宝得本和众人正在热络的聊着,见船动了,赶忙跑到舢板边上,冲着岸上的那些个外族同伴高声叫嚷:“我走啦!之后我们九江见!我会寄信到了天柱山!你们要记得把坏人押送给官府!再见啦!”
“你们也要去九江?”路过他身边的余羡渊听他叫嚷,不禁问了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