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归虚见沛公说可以留他一条性命,仿佛在大海之中见了一根救命稻草,在死亡线上遇到一线生机,这个心狠手辣的李归虚,哪里还顾及行空道人往日与自己臭味相投志同道合之情,换了口气,问沛公:“若我将怪兽的根底说出,沛公会留我性命?”
沛公道:“我受朝廷之命,押送劳役去骊山,生死本来就与沛县父老乡亲无关,这次得回沛县,也是父老乡亲的仁慈和关怀,如何舍得杀一人?怎奈何那县令和郡守,为一己之私,拒绝打开城门让这些兄弟进城,为守城之事尽一点微薄之力,如果陈胜一到,沛县将是血流成河,沛县老百姓将妻离子散,兄弟们迫不得已,才将布告射入城中,以此警告县令和郡守,希望他们早早醒悟,打开城门,免沛县一城之灾,奈何他们竟然派出你和行空道人,半夜三更要行刺于我,不得已才将你们包围,也是出于无奈之举。”
他道:“若是李县尉说出那怪兽的根底,让我等破了行空道人的妖法,我沛公决不食言,定当免李县尉死罪,任由李县尉往何处都行,或者李县尉不嫌弃我沛公无才无德,跟随我沛公也是无妨。”
李归虚权当相信了沛公的话,因为此时他是鱼肉,沛公乃是刀俎,由不得自己,哪怕一线生机,他也要紧紧抓住,害怕那一线生机从自己的手中滑落,因此道:“那怪兽本不是幻化之物,却是有生命的物种,虽然说是物种,却又接近于神奇,要比那些走兽厉害得多。”
“怎个厉害法?”
“那怪物身子可大可小,大时就如草屋,血盆大口,小时不过像一件袍子。这个岂不说,在它的头顶一只独角,尾巴如蟒蛇一样,按理说,这样奇形怪状的东西,只是叫人见了害怕而已,却不知它有另外一种特殊的本事。”
“人少时,它会扑过去,把人咬死。如果那人灵巧,它会把尾巴横扫过来,一下子把人紧紧地缠住,越缠越紧,任你多大的力气,也别想逃脱人多的地方,它从独角的尖上喷出火来,就是铜铁也会融化,那火范围又广,一点着就燃。”
“这样的怪物不要说去斗它了,你们见都没见过,就是听说也没有听说过吧?”
沛公和兵卒们这回确实是听呆了的,问:“天底下怎会有如此奇怪的一个东西啊?它叫什么名字?”
“无名怪兽!”
“无名怪兽?”
“是啊!”
“怎么会有这样一种奇怪的东西?什么东西生的?”
李归虚道:“大家都知道骡子是什么东西吧?”
沛公道:“不就是公马和母驴配种生下的不马不驴的东西吗?这骡子谁不知道?可是这与那怪物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