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旺被夺了皮鞭,骤然一惊,兀自说道:“这贼犯人嘴硬得很,节级不在时,尽是污言恶语辱骂节级。小人气不过,便打他几鞭子,让他老实些。”
高槛前两步,冷冷看着张德旺,寒声说道:“是吗?”
张德旺再次吃了一吓,这才发现牢营中还来了人。听这声音十分熟悉,他抬头看向高槛,只因牢营中光线昏暗,且现在的高槛与他记忆中的高槛完全变了模样,不禁问道:“你又是谁?”
高槛说道:“张大人好不威风,竟然连故人都忘记了。”
张德旺尚在迟疑,武松前一把揪住他前胸,“噗”的一拳打在他的脸,口鼻之中顿时鲜血横流。随即一声断喝道:“你这厮竟敢滥用私刑!”
张德旺被打得七荤八素,武松一松手,他摇摇晃晃便要倒下一般,好不容易才站稳。
燕青已经来到卢俊义面前,连声喊道:“主人,主人……”
卢俊义显然早就受过重刑,整个人显得十分萎靡。但听到燕青的呼唤声,原本低垂的头颅努力抬起,有气无力的喊道:“小乙……”
燕青伸出衣袖去擦拭卢俊义脸血渍,流泪说道:“小乙无能,主人受这般苦,竟束手无策。但请主人放心,我已经请得高统制前来,一定能救得主人出去。”
卢俊义艰难抬头看向不远处的高槛,忽然苦笑一声说道:“我命里注定合当横死,任谁也救不得。”
燕青说道:“那道人胡言,分明是想害主人,如何信得?”
卢俊义摇头说道:“怪不得那道人,是李固小人害我,夺了我家产,又谋了我妻子,实在可恨。如今他凭空指控我已经投奔梁山,并有反诗作证,已经做成铁案……”
高槛前两步,说道:“员外只需咬住不认,我自有办法救你。”
卢俊义说道:“多谢高统制,卢俊义落得如此凄凉下场,让高统制见笑了。”
高槛说道:“员外怎能这样说话?小乙不远千里将我接来,便是要救出员外。员外只管放心,我既然来了,就一定会将员外救出。”
张德旺在一旁听得仔细,吓得“扑通”跪下,连连磕头说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大人……”
高槛转身看向张德旺,沉声说道:“张德旺,你给我听清楚了,卢员外在牢营中,须小心侍候!若再敢动用私刑,休怪不得我不给情面!”
张德旺连连磕头,说道:“不敢,不敢……小人再也不敢了……”
高槛又看向蔡福说道:“蔡节级,卢员外在牢营中,就麻烦你照顾了。一定要保证他的安全,若是有人胆敢要害他,你立即差人去五湖客栈告诉我,我自会取他狗命!”
蔡福说道:“大人只管放心,有我兄弟二人在,没人害得了卢员外。”
高槛说道:“如此甚好,有劳了。这几日,小乙会经常前来给卢员外送饭,还请行个方便。”
蔡福说道:“那是自然。”
随即蔡福叫人将卢俊义送回牢房,并命人在地铺了一层厚厚的软草,又取来一床棉被,吩咐张德旺一定好生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