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女吓得“妈呀”一声,一下扔了托盘,伸手就去拽猫尾巴,“将军”岂能如她的意!“喵呜”几声,登时抬爪,照着宫女的脖子就是一抓!
宫女又疼又怕,歪着脖子挣扎之间,正好站在被羊奶沾污的珐琅瓷砖上,一个不稳当,当场就滑倒在地!一只千层底的鞋也顺势飞了出去,正好打在站在不远处溧阳的胸口上!
“啊”溧阳忙后退几步,只见自己的胸口刺绣上有一个大大的鞋印,漫上来的羊奶肉松滴滴答答顺着胸口向下流,她素性好洁,何时禁过这个,登时气得脸都绿了!
此时,这动静早就惊了殿内各处的当值的人,宫女们纷纷顺着声音跑过来,掀起帘幕一看,个个目瞪口呆!
只见同一班的玉环正跟太后爱宠“将军”一人一猫在地上打得难解难分!旁边溧阳公主也不管旁边有没有人,正张牙舞爪地掀衣服,似乎要把外衫脱下来!
旁边那位永定侯府的嫡女可能也从来没见过这个场面,一脸受惊的神情,手中握着一张帕子,向左看看这个,向右看看那个,想上前帮忙,又有点不敢的样子!
溧阳看到有人过来,不过又踌躇不前,当下喝道,“都瞎了,看什么热闹,还不赶紧过来!”
宫女们赶紧上前,一个胆大地劝道,“公主还是回后殿更衣……这里恐不大方便。”
溧阳愤恨地盯了纪烟雨一眼,纪烟雨忙上前,惶恐道,“公主恕罪,臣女,实在不知这是怎么回事,放才只是想用托盘将碗呈给公主,没想到……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溧阳“哼”了一声,她根本不相信区区一个侯府嫡女就知道太后养狮子猫这回事,见纪烟雨一脸无辜的样子,只能当纪烟雨是真的命好!她总不能自己对纪烟雨说,本宫本想害你没想到连累了本宫自己吧!
溧阳心里有气却偏偏发不出来!当下只能打落大牙和血吞,一张芙蓉面又青又白,又瞪了纪烟雨一眼,板着脸一言不发,只扯着衣裙拉众宫女下去。
另有一个宫女赶忙找来“将军”最爱的绣球,晃了晃上面的铃铛又抛到远处,“将军”闻声,长耳动了动,才从玉环身上跳下,循声而去,追绣球去了。
玉环勉强爬了起来,发髻散乱,衣服残破,脸上还有两个猫脚印,满头猫毛,看了纪烟雨一眼,眼中全是惧意,“呜呜”哭着扶着伙伴的手一瘸一拐往殿后走去,连那只飞了的鞋都不要了。
片刻之间,丹陛处又只剩纪烟雨一人,要不是地上还残留着青花碗的碎片和污迹,还以为这里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纪烟雨松了一口气,收了脸上受惊无辜的神情,整理了下衣裙,收了手帕,仍旧规规矩矩站在原地,只不过头高高昂起,脊背挺得更直。
只听身后不远处有人“啪啪”地拍手,纪烟雨一怔,猛地回头看了过去!
只见重重帘幕深处走来一个年轻男子,大约十七八岁的样子,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上束着白玉冠,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一双剑眉下是一对狭长的桃花眼,厚薄适中的红唇边漾着一丝促狭的笑容。
“闻名不如见面,永定侯的嫡女果然与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