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听完这一段话,自醒来后,第一次正视石安歌的脸毫无血色,像白纸一样,眼窝深深凹陷下去,以前莹润的小方脸现在俱是棱棱瘦骨。除此之外,还有一如既往的平静,平静到可以忽略她现在的危险状况,只是以为她在闭眼调息,轻轻喊一声,她就会醒过来,像以往一般回答所有的质问。目光移去苍白得毫无血色的手腕处,那一只蛊虫正在蠕动着,白光跟紫光相互交替,其中白光占据大部分,变成紫色尚且需要时间,更何况变成黑色。
陆离突然想起在绝地时,她肩平腰直地跪坐在裴老爷子化成的无妄之墙前,脸上没有任何悲伤,甚至是可以称之为情绪的表情在里面。他以为她会一直这样强大下去,所以从未想过她竟会伤至如此地步。
“她的身体是怎么进了那些要她命的东西?”陆离不忍问道。
葭草身上的气息一下子变得冰冷起来,像是有无数的冰针钉在寝室内,整个寝室的温度骤然下降。可不过一瞬,又立即消融,仿似从未出现过一样。
葭草的眼睛再次蒙上冰霜,语气冷冽至极:“丹儿不愿意有人再提起这些事情,我劝你也不要过多过问,对大家都好。”
陆离被她突如其来的转变吓到,便也就不再过问。
“大概还要多久醒来?”
“短则三天,长则未知。”
“没有其他的法子可以帮助她快点醒过来?”
葭草看了一眼陆离:“没有,从前、现今,每一次,都是丹儿自己一个人走过来的。很多时候,我不敢贸然出手帮她,也幸亏你们这里的医师修为不高,没有觉察出寄居在她体内的东西,贸然出手,否则丹儿醒过来就是个未知数了。”
陆离叹了口气:“那且等吧,该我知道的,总不会吝啬的。”
葭草没有再出声,坐在石安歌边上,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那只蛊虫。
陆离感知到隔离罩已经消失,把依旧昏睡的杜若抱了出去。才下到楼底,杜若悠悠醒转。
陆离把她放下来,笑道:“杜若姐睡得可真香,涎水都流到我衣服上了。”
杜若也没有辩驳,也笑道:“你小时候我给你擦了多少屎多少尿,现在也是该还了。”
陆离噎住:“好说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