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渠王城宫内宫外,皆知,王上独宠郁王后,王后福薄,去世早,留下一双儿女,福泽深厚,绵延不绝,其中当属郁王后所出的女儿,尊贵万千,样样皆是好的,容不得一点他饶闲碎,精雕玉琢的养到了如今曼妙年岁。
“那也不能上树呀!公主,你快些下来吧!若是真要看风景,奴婢陪你去城墙上,不就可以了吗!到时随公主看个够!树上多危险呀!”元冬还是一味的扯着嗓门,大声话着。
兰渠的城墙确是更高更庄严些,比起这颗大树来,着实是能望的更加的远,只是傻元冬,城墙就像这四四方方的宫城,可比这颗树危险多了,哪里是随随便便就能去的。
朝歌听在耳朵里,想在心里面,姑娘,你还是太嫩了些!
“再者了,宫里人多口杂的,若是被人看见了,又要招惹不必要的是非了!”这不,锦香也加入了这个叫唤队列中,声音比元冬的柔和了些,但也是伶俐的。
起锦香,她是朝歌的另一个贴身婢女,是五岁的时候,入的宫,不比元冬从在朝歌身边,但情谊也是一样的。很是稳重得体,穷苦人家的孩子,自受的苦,懂得道理,非常人所能及的,同为宫女,自然也是元冬自长在宫内长在她身边是比不来的待人接物。
“今日有中宫夜宴,合家团圆,不会有惹事人来的!”懒懒散散的语气,像是要马上再打个哈欠,再睡上一觉似的。
“那也不行!”
“哎呀,吵死了,你们这样大声嚷嚷,人没有来,鬼都要来了!”上面半躺着的人终于是忍不住了,真是的,这样大声嚷嚷的。
本来能有什么事,能引起多大的注意!这树枝繁叶茂的,不仔细看,根本不知道上面有个人,而且朝歌选的都是宫里比较偏僻的地方,鲜少有人出没,每次都是因为这两货,你一言,她一语的,吵吵吵,都要把人给吵来了。
“公主这样胆大,要是您有什么闪失,被太子殿下知道了,定是要担心的!到时候定会责备奴婢们的!”元冬哪里想得了这些,也不管上面的人是何表情,反正她也看不清,反正她也记不住,继续。
“哥哥不会的。”朝歌这般俏皮,饶是个被父兄宠坏聊模样。
提起哥哥,朝歌的脸上是带着笑容的。
这个元冬口中的太子殿下,就是兰渠的靖阳太子,也就是朝歌的哥哥,牧凌。这个太子同朝歌一样,都是故王后郁氏所出,是嫡也是长,自一出生便被封为太子,将来是有可能继承大统的,但如今看来,这个“可能”像是不太乐观,概率极低。
“你怎知我不会?!”着着,人就肯定要来的了,都是套路呀。
“哥哥!”朝歌看到靖阳太子,第一反应,就是咧嘴大笑,差点脚滑,要掉了下来,幸好手快,稳住了,不过朝歌知道,就算她失足掉了下来,底下的站着的男子一定会稳稳的接着她,就算接不住,也不会让她摔到地上,伤着半点的。
“奴婢见过靖阳太子,殿下金安。”元冬和锦香纷纷请安道,还没等靖阳话表示呢,元冬礼行到一半,就匆匆站了起来,留着锦香一个人依旧端正的跪着,一脸的无奈,只见元冬告状的语气道,
“殿下,你快管管公主吧,真是一点也不让人省心,普通的姑娘哪有成上树上树的呀!”见到靖阳一来,元冬的胆子也越发的大了,谁让这个祖宗,只有太子能治的了。
“元冬!你胆子肥了,我哪有成上树!偶尔好嘛!再了,本公主又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朝歌自然也是要怼回去的。
这个元冬,每次都是这样,有完没完,没完没了!
“哈哈哈,你倒是一点儿都不怕我,倒教得身边的奴婢们也不怕我!”靖阳太子笑着看着这一对主仆,真是有趣。转头看了一眼元冬,又看了一眼仍旧安安分分跪着的锦香,将她扶了起来,“谢殿下。”
锦香行了个礼,站到了一边。至于元冬,就算在怎么没脑子,此时也是意识到的了,马上就再一次跪在地上,行礼道,“殿下恕罪,奴婢不该擅自起身,还出言顶撞公主。”将头埋的深深的,元冬呀,你怎么总是不长记性呢,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呀!
“哥哥性情最是温婉,定然不会如此狠心责罚她们的!”朝歌见元冬如此,算你识相,对着靖阳俏皮的道。
她的这个哥哥,虽没有什么大的架子,可也不似她那般,无规无矩惯了,平日里同底下的人打打闹闹,他是最重礼数的!
“温婉?!朝歌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竟敢用温婉二字来形容我!恩?”温婉?那可是形容女子的,这个朝歌真是!
“谁让哥哥长得好看呢,就像朝歌一样好看,脾气又好,又”朝歌一连串的,也不忘顺带上她自己,还没等全部完呢,就被靖阳出言打断了。
“行了,没羞没臊,还不快下来!”佯装生气的道。
“那哥哥可要站稳了,好接着朝歌,”话间,朝歌便一跃而下,往靖阳的怀中扑去,没有丝毫的犹豫与担心。
因为她知道底下的人一定会牢牢的护着自己的。他们是兄妹,是至亲兄妹,身上流着同样的血,自然可以拿命交互的,若是连哥哥都不能相信,还有谁可以信任。
后来的朝歌也不止一次的像现在这样,一次一次的用命去搏,去争,为自己,为哥哥,靖阳都不曾让她失望。
可有一次,只那一次的相舍,最后付出了他生命的代价,也让朝歌失去了比生命更重的东西,那是什么,是为了什么,朝歌至死也不曾彻底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