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听张仁说这些,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汗毛都快要竖起来了,文画这个人,其他方能的人品怎么样暂且不论,假如张仁说的这段他和阿茹的过去是确有其事,那他可真的能够在“渣男榜”上占据一席之地,可以成为广大未婚单身女青年一记十分奏效的“劝退符”。
其他“典型渣男”再怎么渣,好一点的在劈腿之后还会假惺惺的说上一句“你很好,是我配不上你”,哪怕是敷衍,好歹也是把戏唱到了最后,维持一个风度。
差一点的,一句“不爱了”,至少也能让前任死了心,断了念想。
文画这倒好,似乎是依仗着对前任阿茹的了解,拿自己的名誉做赌注,不但自己不要担着移情别恋在先的骂名,还得临分手的时候给前任增加这么大的一个心理负担,即便之后阿茹知道了事实真相,也是哑巴吃黄连。
毕竟就像刚才张仁说的那样,两个人真为了所谓隐疾的真伪纠缠起来,毕竟只是恋人分手而已,又不是夫妻离婚,法院都不会受理这种纠纷,文画自然不会同意去医院做什么医疗鉴定,那么吵也吵了,闹也闹了,男方一口咬定女方因为分手之后失意所以反口泼脏水,舆论当中承受压力最大的,依旧是阿茹。
所以说,文画这一招,不管是选择沉默还是选择爆发,输家都只有阿茹。
移情别恋也就罢了,为了甩掉之前付出过那么多的前女友竟然可以如此机关算尽,夏青自认为还算是一个理性平和的女青年,仍有一种拳头痒痒的冲动。
“所以阿茹当时就只能默默的选择跟文画分手喽?”纪渊看夏青听得有些气愤,一边继续面色平静的对张仁发问,一边不着痕迹的一条手臂绕到夏青身后,轻轻的拍了拍她,算是一种提醒。
夏青也意识到作为调查者,自己的感受是其次,至少在现场要保持一个客观中立以及理性的态度,连忙回过神来,把自己的情绪收敛回来。
“是啊,阿茹能怎么样呢?还不就是吃一个那么大的哑巴亏,然后默默的就跟文画分手了,如果不是后来申雯丽打听出来这些事,我肯定也不可能了解得这么清楚,毕竟阿茹什么时候跟文画正式分手的,我们其实都不太知道,我们工作室后面才招聘进来的小年轻都不知道文画是有女朋友的。”
“那阿茹后来跟文画分手之后去了哪里?”
“这个么……”张仁有点犹豫,略微纠结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阿茹好像是回了她自己的老家那边了,反正肯定是不在市这边,估计可能觉得这边是她的伤心地吧!据说阿茹现在过的还不错,找了一份家乡的稳定工作,估计应该没有过想要吃回头草的打算,不然申雯丽早就知道了。”
“申雯丽一直在留意着阿茹的动向?”夏青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张仁点点头:“不算是吧,不是她在留意,是我在留意,她说如果是她的话,搞不好会被阿茹发现,两个人才分手不久,文画就已经和申雯丽在一起了,毕竟女人都是有知觉的,阿茹后期不可能不知道为什么文画会非要和她分手。
但我跟阿茹最早是因为工作室的关系所以认识,我和申雯丽明面上又没有什么往来,所以我来盯着最合适,申雯丽说知己知彼,防火防盗还要防前女友。”
“所以说,申雯丽和文画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就是你来我往的互相在那里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喽?”夏青听了张仁说的这些,结合之前听到的关于申雯丽和文画两个人恋爱关系的各种不同版本,得出了这样的一种结论。
对此张仁倒是不认同:“欲擒故纵谈不上吧,相互之间就更不存在了!我都说了,我很了解申雯丽,比你们都了解她,她是一个目标非常明确,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的女孩子,她要的就是擒了文画,至于纵……那也未必是她心甘情愿就想要那么去纵着对方的,有些时候也是擒不住,没办法。”
夏青注意到,张仁喝了酒之后,面部表情和神色都比之前在工作室里见到的时候更加鲜活,也更加难以克制了。说起申雯丽的种种,他会显得眉飞色舞,说起申雯丽对文画的种种追求,又会变得声音干涩,神色晦暗。
“既然你对申雯丽这么了解,她又对你那么知无不言,信任有加,那有一件事你肯定也是很了解的,就是关于申雯丽对蜂毒过敏的事。”纪渊端详着张仁,把话题从方才申雯丽和文画的关系,直接拉到申雯丽自己的身上。
张仁听到“蜂毒”二字的时候,脸色忽然就发生了明显的变化,明明这屋子里面的冷气已经打开了,温度还是比较凉爽的,他额角上的冷汗却很快的冒了出来,凝结成了汗珠,细细密密的挂满了额头,甚至有流下来的趋势。
“我……我不太清楚这方面的事情。”他眼神闪烁,甚至有些结巴起来。
张仁的确不能够算是一个好演员的材料,他的慌张根本掩藏不住,一边回答着纪渊这个直截了当的问题,一边就好像忽然之间有人从他椅子下面钉了许多颗钉子进去一样,让他有些坐不住,痛苦的在椅子上面扭来扭曲。
“申雯丽的一切,你不是都很了解么?她可以把如何伪装成家境优渥的女孩子接近文画,打动文画的这些都和你分享,那连自己上班公司里面的其他同事都可以随随便便就公开的关于自己蜂毒过敏的事情,有必要唯独瞒着你自己么?”纪渊对他摇摇头,脸色有些冷了下来,“你自己想一想这样的谎话说出来是不是一种愚蠢,你自己犯蠢我们无权干涉,但是请别侮辱我们的智商。”
张仁很显然也是一时有些慌乱,所以才开口说出否认的话来的,说完之后自己很清楚那谎话是站不住脚的,别说是去验证了,就算是从最基本的前后逻辑上都说不通,这让他愈发面如死灰,两只原本随意放在桌上的手,现在也下意识的握成了拳头,还微微有些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