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墩子，守和守顺那帮人这回可是得意了，在村子里嗷嗷叫耀武扬威的。

虽然这一天，自己儿没挣多少钱，但也没让小翠儿和七斤挣，这么一比，心里顿时舒坦不少。

下晌，这些半大小子都三五成群的在前山捡柴，云雀和何丫头从后山下来，远远的看见，只能先忍气吞声的绕着走。

“等挨了揍，看他们还得意不！”

何丫头声音很小的嘀咕了句，身后忽然有人幽幽问道，“那啥时候动手？”

“谁？！”两人都吓了一跳。

回头，却没看见人影，一束阳光穿过繁密的枝叶，照在空荡荡的林子里。

何丫头：“刚刚谁说的话？”

云雀：“不是你么？”

何丫头：“你别作弄我。”

云雀：“真不是我……”

两人对视一眼，忽然觉得，这再熟悉不过的林子似乎凭空多出几分诡异的气息。

“呼”一声响亮的，像鸟鸣似的口哨声从头顶传来，十一恶作剧般轻笑，“这儿呢！”

俩人循声抬头，这才瞧见大大喇喇蹲在树上的人。

山上都是些几十年的老树，树枝遮天蔽日，十一蹲在十来米高的地方，微微眯着眼，就像是准备狩猎的豹子。

何丫头直傻眼，“你、你咋爬上去的！”

“说了你这小白脸儿也上不来！”他摸摸下巴，朝那边儿望了眼，问，“揍哪个？还是一块儿全揍了？”

“你能不能先下来？”云雀的有点儿肝颤。

那根也就跟她小腿差不多粗的树枝上，树叶随着微风每动一下，她都觉得那货分分钟要掉下来。

“上头看的清。”十一拢起双手挡住刺眼的阳光，整个人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平衡姿势蹲着，自言自语，“咋都长的差不多，衣裳也穿的差不多？”

“个子不高，大方脸，晒的黢黑，长得最壮实的那个。”何丫头伸手指了指，“就他！”

十一一眼望去，好几个都是黑黑壮壮，个子没多高，穿着青灰色短打的。

“叫啥名儿？”他实在是分不出是哪一个。

“田墩子，他们领头儿的。”

“行！”

十一一点头，云雀就眨了下眼，便没看清那道黑影是怎么哧溜一下就从十来米高的地方一跃而下的。

“娘咧”何丫头倒吸一口气儿，嘴张的口快闭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