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大将军的忌日,苏毅都不放过。
而他,十九叔竟然同意了?
而且,还要她来撰写祭文?
“将军,这祭文……我来写,是不是不太合适?”
“哪里不合适?”
“就……”就就哪里都不合适啊。
严大将军的忌辰,祭文,让她来写?十九叔再不济也是个青阳郡王,找个饱学之士来撰写这么一篇祭文,并非难事。
等等。
黑衣人阿笑说的,“这两日应该就到你这手字发挥作用的时候了”难道指的就是这个么?
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未卜先知么?
苏娴下意识问道:“将军,上将军的忌辰要操办这件事,是摄政王今日才说的么?”
“嗯,为什么这么问?”
“……没,没什么。”苏娴忙摇头。
严谨多看了她一眼,忽然想到,“你是不愿意写这祭文么?”
“……也不是。”苏娴有些心虚地说道。
“只不过,当年上将军殉国之后,大学士方慕槐为上将军作的那篇祭文已经近乎完美了,遣词用句之高明,当世已无人能出其右,那篇文章实为传世之作。”
“如今邻近上将军的忌辰,凭我上的那几天私塾,和药王谷读的两三年医书,想写出一篇能超越方大学士之作的,怕是不可能的。”
“我父亲殉国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你才多大?你也听过那篇祭文?”
“我……我没吃过猪肉我还没见过猪跑么?”苏娴又是心虚又是好气。
“都说了那篇文章是传世名篇了,我还不能听说过么?”
上将军殉国之后,方大学士作为他为数不多的知己,悲痛之下写了那篇祭文,后来,父皇便将那篇文章作为悼词,刻成碑文立在上将军墓前。
那年,父皇还要求皇兄与他们众兄弟姐妹,将上将军的功绩牢记于心,将那篇文章一字不漏的都要背下来,永远铭记为国捐躯的上将军。
严谨兴许是被她气呼呼的模样给逗乐了,竟然哈哈大笑起来,“咱们府上可没有养猪,你是何时见过猪跑的?是在街上讨生活的那几年么?”
苏娴低头摸着眉毛,暗暗腹诽道:他怎么越发不正常了?
如今,竟然都又会哈哈大笑了?
“你放心吧,虽然让你写祭文,但也不是让你写的什么千古名篇,不过是摄政王说了,多多少少都要应付一下。你稍微写两句,不辱没我父亲的威名就可以了。”
这都行?
苏娴一脸震惊:“……”
严谨又说道,“真去外面找什么饱学之士,我父亲上将军的威名,未必能罩得住我这不仁不义的骂名,读书人气性都大,有名号的,人家也未必肯帮这个忙。”
他是一本正经说出的这番话,但在苏娴听来,却十分心酸。
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却要背负这些骂名。
孙仲文设计陷害了他,她信以为真,将他逼至绝境。但他活下来了,她死了,孙仲文为了撇清干系,苏毅为了笼络人心,又将责任污名都泼到了他头上。
他原本不必承受这些的,就是因为她识人不清,才酿成如此大祸。
苏娴喉咙不由得一哽,心中隐痛,脱口而出道:“对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