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木萋萋,其叶萎黄,有鸟处山,集于苞桑。养育毛羽,形容生光,既得行云,上游曲房。
离宫绝旷,身体摧藏,志念没沉,不得颉颃。虽得委禽,心有徊惶,我独伊何,来往变常。
翩翩之燕,远集西羌,高山峨峨,河水泱泱。父兮母兮,进阻且长,呜呼哀哉忧心恻伤。
过乾清门,墙闱高厚,不见尽头。明月皎柔,举目所见仍然静幽。
此时夜已深了,天气大寒,又众侍卫守于坤宁宫前。
“来人可是诚意伯刘大人?”说话的是其中一个侍卫,这侍卫腰牌不同,应是一位侍卫长。
刘伯温点头:“我等寻无脸女而来,汝等可见异处?”
这侍卫长回首与诸侍卫顾看摇头,这才抱拳回禀:“禀诚意伯,坤宁宫前未现异样。”
听到侍卫长回禀,刘伯温皱眉:“莫非情报出问题了?”
袁浩并不急切,只向着宫墙走道向前走去,目光所至光暗交替,绵长无尽。
“阁下何人?”
听到袁浩的声音,宫墙之间的暗处走出一个男子,这男子红色外衣胸前、两肩、下裳皆绣有飞鱼纹,两侧绣小飞鱼纹,下裳似褶裙,前后有七褶。
“在下毛骧ing,见过诚意伯。”这男子笑着对刘伯温行礼。
毛骧身穿飞鱼服,又罩有锁子软甲,就算袁浩在深居简出也知道这位是拱卫司的指挥使。
注解:此处描写的飞鱼服为后来锦衣卫的服饰,拱卫司时是否如此穿着已史实难考,故如此写。飞鱼,一种头如龙,鱼身且有角的动物,详见山海经海外西经
“拜见指挥使。”汤鼎行礼,袁浩只跟着点头罢了。
“这位就是诚意伯口中的袁浩袁先生了吧?”毛骧赶忙热情说道,“久仰久仰。”
毛骧生的高大挺拔,轩昂俊俏,面里却带有阴煞气。袁浩只胡乱搪塞他两句便止了,这种人,他无意交好。
“毛大人,还烦请你派人通报,让人将玉箫从坤宁宫取出。”刘伯温说道,由拱卫司的人进入,太祖追究起来他也可推得干干净净。
毛骧立刻面露难色:“拱卫司已经搜查过坤宁宫,只是已经不见下落。”
“不见下落毛大人仍派密探告知,如此纰漏……”刘伯温面上笑着,心中却已明了,怕是拱卫司暗中已与李善长联党,用尽方法打压他。
刘伯温话未说完,毛骧心中却大为惊慌,他岂能听不出刘伯温的意思,权谋筹划他无心参与,却怕是被误会了。
“大人误会了,且听毛骧细细说来。”毛骧连忙解释,“无脸女出现的已有半月,据坤宁宫宫女所说,玉箫最早出现便是在坤宁宫。直至今晚拱卫司才查出玉箫乃是赝公主从国子学带入宫中。”
“既然如此,玉箫现在何处?”
听到刘伯温如此问,毛骧面露难色:“大人有所不知,无脸女首次现身没过几天赝公主便陷入沉睡,而后拱卫司搜查坤宁宫,故一无所获。唯一不查之处,便是赝公主的被褥…”
毛骧后,三人这才明悟,拱卫司势力再大也不敢犯上掀开公主被褥,按他所言,玉箫仍在坤宁宫。
“赝公主久睡不起,皇后已心烦气躁,拱卫司又搜查坤宁宫,皇后不悦。若再搜查被褥,拱卫司诸位兄弟人头难保,还请诚意伯相助啊。”毛骧面露难色。
汤鼎面上迟疑:“若玉箫不在被褥,平白让大人涉险…”
刘伯温见袁浩点头,随后亦是笑道:“此事拱卫司与我等处境相同,愿意一试。”
两人心领神会一笑,心中却亮如明镜,近来刑部尚书与诚意伯交往增多,左相国李善长渐生衰颓之势,墙倒众人推,拱卫司也不过借口站队而已。
无脸女出现不久这位赝公主便昏睡不醒,再加上拱卫司的情报,袁浩几乎可以确定无脸女人的就是附身玉箫上,控制了这位公主。
国子学、赝公主、玉箫、汉宫秋月,事情愈发有趣了…
毛骧领着三人进到坤宁宫中,周围侍卫纷纷避让。守门的小太监告知毛骧皇后正在配殿后方的一处小院偏房当中。
小院不比外面恢弘气派,居所格局颇小,院中花草诸多,两个常青松挺拔苍劲。
偏房有几个宫女太监,见到毛骧等人连忙叩拜,原来皇后担心赝公主,夜不能寐,故而亲自照看。
赝公主贴身宫女禀报后,皇后传见,四人才进入偏房当中。
“刘大人。”皇后见到刘伯温后连忙哭喊,“你快来看看我这苦命的孩儿,怎的如此…”
刘伯温乃是开国重臣,两人也算故知,故而如此激动。刘伯温连忙宽慰,随后叩拜:“娘娘,宫中盛传无脸女之事皆有耳闻,公主昏亦与此有关,那无脸女附身之物正在赝公主被褥之中,还请皇后将其取出。”
也只刘伯温能让皇后照做,其他人恐怕早已身首异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