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会这样顺利。”陈莫菲说,“直跟做梦一样。我以为这辈子跟你都”
她忽然间想起这么多年来自己独自面对和承受的一切,不由眼圈发红。
流年倒又在臂上加紧了力道,“都过去了。守得云开。老天总要给我们一条路走。这么多年,也许是考验。”
“嗯。”陈莫菲咬紧下唇,眼泪却不争气的夺眶而出。两人一时喁喁私语,一时说说从前,一时又兴奋畅想以后,一时流年问陈莫菲那些年来生活跟生命中的细枝末节,一时又换陈莫菲问流年这些年来究竟有没有记挂过她。直说到天光发白,两人这才稍有倦意,却听见门外有踢踢踏踏的响声。
只听陈乔在外面敲门,“深更半夜的不睡觉,扰人清梦。这下也别赖着不起来了,起吧!你们这是真爱,老天爷何止考验,还且有重重难关需要过呢。所以都起来吧,早晨我也不做饭了,我们外面吃一口,堵门去把户口本给补下来,然后送你们去登记。真是的,现在居然成了你们两口子的老妈子。”
两人听陈乔在外面如是抱怨,相视一眼,不约而同一笑,然后起身。陈莫菲刚坐起,流年却把她拉入怀中,陈莫菲就伸手去推流年,用手一指门外,意思是陈乔那小子还在门外候着呢,也许听得个门清儿。
但流年哪肯管这些,一用力,陈莫菲率先跌进他怀里,流年的嘴唇找到陈莫菲的嘴唇,不大一会儿两人的呼吸都急促起来。陈莫菲酡红一双脸颊费了好大力气才算把流年彻底推开。
“快!快起床。”
两人穿好了衣服,陈乔已经收拾妥当坐在沙发上,看见这两人出来,尤其是陈莫菲心虚得头都不敢抬,自然心里澄明,当下调侃。
“唉哟,从此君王不早朝啊,功夫了得啊!”
流年只笑,陈莫菲脸却红得更甚。没一会儿两人也收拾停当,却见陈乔早换了装束,餐桌上是热气腾腾的粥,陈莫菲用汤匙将那粥搅起来,却见白的是米,片的是瑶柱,丝是瘦肉,绿的是青菜,她被这香气引得也顾不得热,张口吹了几口就要吃。边吃边说,“陈乔,将来谁嫁你谁倒是好福气得紧。再说,你不是说不做早餐了吗?”
“这么好的福气你不还是不要?我?我就说说。我舍得你们两个没良心的,却舍不得我的干儿子。”陈乔牙尖嘴利。那俩人倒不以为杵,也更加的不客气,分别给自己盛了粥来,大快朵颐。
流年想得周到,怕中途出什么岔子,于是打给自己从前的旧同学,那同学在公检法系统上班,问他什么事儿这么急。
“结婚。”流年倒不含糊,陈莫菲就听见电话那头那男人像个三八的女人一般大呼小叫。“我的天啊!你小子!康若然好了吗?”
“不是她。”流年握起陈莫菲的手紧了一下,偏过头谨慎而小心的看了陈莫菲一眼,陈莫菲倒抿起嘴巴一笑,表示自己并不十分太介意。
也是,还有什么好介意的呢!幸福的人总是十分容易原谅这个世界。那些对这世界心存怨怼与不满的不外乎没有摆平自己的生活,总要寻个出气筒罢了。
流年见陈莫菲如此,心也登时放下大半。对方却不依不饶,“你小子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是不是给人家肚子搞大了,人家赖上你了吧!用不用哥们儿算了,这种事儿我还真帮不上什么忙。”
流年哈哈大笑,连声否认,说只要快点儿帮着把户口本补了就好,时间紧、任务重,他还要着急回美国,那边还有人需要照顾。
对方自然是满口应承下来。挂断电话,说话间也到了流年户口所在地所辖派出所。流年按图索骥,找到户籍警,把情况一说,拿出相关证件,又提了他同学的名字,那女内勤笑盈盈瞅了流年又瞅了陈莫菲一眼,说有人交代了,加急办!
两人喜孜孜候在门口,不大一会儿证件就出来了,流年核对上面的信息,挽着陈莫菲出去,一行三人又直奔民政局的办事大厅,结婚手续并不复杂,所耗时间也不长,没一会儿民政局结婚登记处的大红章子印上去,这两个人算是受法律保护的真夫妻了。
有名有实。
出了门流年搂住陈莫菲,这才放心双泪长流。
“终于娶到你!”他哽咽。陈莫菲倒比他镇定很多,却也忍不住又泪盈睫。两人抱得难舍难分,陈乔这一次倒也不催,只一个人落落寡欢靠在车身,一支一支没完没了的抽烟,等到流年和陈莫菲过去上车时,却见他脚底下落满了烟蒂。
“你这倒是抽了多少烟啊?你从前烟也没抽得这么狠!”流年说,“少抽点儿,没好处。”
陈乔没应声,流年和陈莫菲上了车,两人并排坐在车子后座,流年执起陈莫菲手来,“好多事儿要辛苦你一个人,我争取尽快回来,那边情况一稳定,得了空儿我就回来。”他说。
陈莫菲倒劝他说不用他来回跑,不然她还要惦着,等一切尘埃落定,全部办完了再说。以后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