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周建、陈林等预料,阿里海牙的战马已踏上了河口镇的街道,正往曾为贼军巢穴的兴华军指挥部走去。
河口镇作为贼军首脑之地,两边街道上商铺鳞次栉比,宛延五六里许,屋宇更是一栋连着一栋,如此促狭之地,平时少说也有数万人长居于此,但今日却真真切切成了一座空镇。商人撤离的十分匆忙,有些商铺甚到铺门也没有上好,店铺里堆满了各色货品。的绸段,一些士卒穿梭在商铺、民居,笑呵呵地从搬出一匹匹的绸缎布匹,袋袋白花花大米和一捆捆的茶叶、药材,喧闹声充塞了整个镇子。
阿里海牙皱皱眉,随即下令道:“来人,通知下去,随军需所用,其余物品尽行弃了。”
“大人,这些绸缎、茶叶都能值不少钱?”亲兵一愕,上前轻声道。
“钱!值再多的钱!那也要你有命享用还行?“阿里海牙两眼一瞪,怒道:“狗奴才,什么时侯了你们还惦记着钱!还不快去传令。”
“是。”那亲兵头一缩,拔马传令去了。
阿里海牙在众多亲兵、将尉的簇拥下按马续续前行,不一会就来到兴华军指挥部。
这里,也将成为阿里海牙大帐所在。门内,荆湖行省参政崔斌、朗中了空和尚已先期到了,正领导着一干亲兵、幕僚在内收拾布置。或许是兴华贼军撤得匆忙所至,院中各处的设施、布置依然井井有条,依然如贼军所在一般。
阿里海牙在门前下马,拿着马鞭进了大门,在亲兵引导下穿过沙场走进指挥大厅。大厅内,除舆图和一些文书资料被兴华军收拾走外,室内布置依然。亲兵在正中已摆放好案桌与帅座,阿里海牙却没有上座,而是走到厅中的大沙盘前。
沙盘中山川、河水、城池依稀可辨,宛若将一方天地微缩于指掌之中。不知兴华贼军出于什么考虑,少盘上好些标志被贼兵收走了,但铅山周边,代表兴华军在铅山县城、紫溪山寨、弋阳、贵溪、信州府城五面红旗仍插在沙盘上,隐隐地将河口的一面白旗围困其中。
“这就是贼兵的沙盘吗?真的不错!”阿里海牙审视良久,不由赞叹道。
“我已让人将此处地形、贼军部署尽绘制了下来。只是没有找到贼兵更多的舆图和文卷,也不知这沙盘之上是真是假。崔斌在一旁道。
“铅山这一带应该是真的吧。贼军弃守河口,坚守着县城与紫溪两处,待弋阳贼军前来。我军可不就处于其三面埋伏之中。”阿里海牙指着沙盘道。
“大人说的是,估计是贼人特意留下来的,未必不是想炫耀其势。”另一边,荆湖行省郎中了空和尚点头道。
“此战宜速战速决,若待弋阳贼军前来,我军就真如贼兵之意了,陷身于铅山了。大人还宜督促人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或取县城,或真捣贼军巢穴紫溪。”崔斌道。
“大师如何看?”阿里海牙未置可否,转头向了空和尚问道。
“若要强攻,自当以贼军巢穴为先。不破贼巢,纵得县城,一待弋阳贼军到来,贼兵四合,我军仍陷不利之境。”了空和尚道,“不过,兴华军必集主力于紫溪,紫溪山林众多,贼军早有准备,恐非一日可破。”
“大师之言甚合吾意。“阿里海牙点了点头,“事至如今,可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本帅已令贝尔思领军一万围困铅山县城,葛鲁领军一万驻河口为后路,阻遏弋阳援军,其余两万大军,分两路直扑紫溪,强攻紫溪贼巢,务将贼巢一举夷平。”
“大人明见。”了空和尚双手合什赞道,接着话锋一转,指着沙盘上的数面小旗道:“不过,以贫僧愚见,留屯于弋阳速不花应该不是弋阳贼军的对手,弋阳贼兵最迟明日就将赶到铅山,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一旦攻击不顺,我军仍将如贼人所言,陷身腹背受敌之境,大人还应早为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