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黑了,王大郎端着一碗只有几颗米粒的稀粥,抬头望天,雨终于比白天的时候小了些,天空的阴云也不再厚重,希望明天一早,就能出太阳吧。
他顶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一撅一拐走到阿娘的房门前,“阿娘,你睡了没?”
“还,还没呢。”屋里传出阿娘说话漏风的声音,她今年六十三了,掉了几颗牙。
王大郎走进去,草房漏水,连日的大雨,让这屋里的泥地和外面院地一般湿。
反正王大郎没鞋子穿,见着水洼照样踩过去。
他看见阿娘虚着眼睛在桌边纳鞋底。
“阿娘,”他放下粥碗,夺过母亲手中的鞋底针线,“你的眼睛才好,怎么又开始做活了。”
王奶奶咂咂嘴巴,“不做活,大家没钱吃饭呐。”她的头发花白,脸颊凹陷,眼珠浑浊。
“那你把灯点上啊!”王大郎说着就要去点亮那盏油灯。
王奶奶握住大儿子的手,“不用点,不用点,省着些。”
王大郎叹口气,“阿娘,你把这碗粥喝了吧。”
“我要是喝了,这位姑娘醒过来,吃什么?”
“这碗粥再不喝,就馊了,她今天估计也醒不来了。”
老奶奶沉下脸色,“这都三天了,她要是再不醒,可咋办呢!”
王大郎哪里知道怎么办。
“你把粥端去给小宝吃吧。”老奶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