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淼读书时代习惯早起背单词学习,工作后即便很忙也一直保持这个习惯。初到段宜年家的第一晚,她因为内心久久难以平静而失眠了,不管睁眼闭眼脑子里都是段宜年的各种模样,冷峻的、温柔的、穿制服的、以及赤裸着上身的。
宋淼也不知道自己是几点才睡着的,但是她第二天还是一如既往地早起了。她洗漱好把自己收拾得干净整洁,然后下楼准备熬粥做早餐。
刚刚6点半,天色蒙蒙亮,宋淼担心吵到那俩还在休息的,因而动作格外小心。二楼没有开灯,宋淼在楼梯口摸索了一阵才触碰到开关,随着开关“啪”的一声响,客厅吊灯亮起,宋淼的视线变得清晰,随之映入眼帘的,是玄关门口正撩起上衣脱到一半的段宜年。
男人耳上还挂着入耳的蓝牙耳机,正在放着韵律明快的音乐,所以没有听见宋淼下楼的声音。段宜年刚刚结束晨跑回来,穿着一身清爽的运动装,头发微微打湿,撩起一半恤露出的皮肤上还有顺着肌理往下滑的汗珠,被汗水打湿的的皮肤在灯光的照射下泛起湿滑的水光
段宜年喜欢清晨出去跑步,然后洗个澡,保持一整天充沛的精力。他现在刚结束锻炼回来,浑身燥热,出了很多汗正要进浴室冲凉,但他很显然没有想到宋淼也会起这么早。
两人隔着6、7米,中间视野开阔,没有任何遮挡物,宋淼无处可躲。两人视线猛然对上,俱是一愣,而后又各自飞快别开。
这似曾相识的一幕宋淼无措,转过身,小声道:“抱歉抱歉,我不知道你会起这么早。”
段宜年也道歉,赶紧把恤放下来进了浴室。
随后浴室响起了哗哗的水流声,水珠仿佛就飞溅在宋淼眼前。她人已经到了相隔不远的厨房,耳朵清晰地听见浴室的一声一响,水声像浇在她心上一样,掀起阵阵涟漪,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舀米的手忽地一抖,洒出几粒米落到地板上。宋淼抬手捧住脸,呼出长长一口气,小声嘟哝:“我是不是恋爱了啊?”
浴室里水雾升腾,很快蒙住窗户玻璃和盥洗台上的镜子。
十月已经入秋了,第一波寒流刚走,段宜年却还是用冷水冲澡。他撑在盥洗台上,一手胡乱擦去镜子上的水汽,凝视不规则的可视范围内的自己。
单眼皮、浓眉,冷硬的脸部轮廓,长期锻炼形成的流畅而不过分夸张的肌肉,不笑时整个人都透着生人勿近的冷漠。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认真地考虑,要怎么才能让自己看起来更温和了。
段宜年脑海里浮现出宋淼刚刚的样子,穿着牛仔裤和卡通印花恤杵在楼梯口,和自己对视时慌张闪烁的眼睛,以及一害羞就容易红的脸颊和耳朵
像只可爱的小兔子,白色的、毛茸茸的那种。糙惯了的男人只能联想到这。他心里某个角落被这份清早的可爱击中,只觉得一片暖融。
有了早上那一出,两人之间本来已经许多的关系又一瞬之间加入一些难以名状的奇妙情绪,于是黎明小朋友起床之后,敏锐地感受到这个画风有点奇怪。
三人照常坐在餐桌旁,除了黎明开开心心地发扬话痨传统外,另外两个都同步沉默地吃早餐。
“淼淼老师,你昨天晚上睡得好吗?”黎明挥着肉乎乎的小手对着面前的热粥轻轻扇风,一面侧着脑袋问宋淼。
宋淼闻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颊泛起可疑的红晕,一口烫粥吹都忘记吹就喂进嘴里,烫得她一个激灵,又马上下意识吞进腹中。
好烫。宋淼伸手捂住嘴,气恼自己的傻样。
“老师你慢点吃,锅里还有很多呢。”小孩儿看不懂那么多丰富的细微表情,只以为是吃得太急了。
段宜年眼神从宋淼淡青的黑眼圈上扫过,觉得她可能是刚搬来还有很多不习惯。他将手边的凉白开推到宋淼面前,顶着宋淼疑问的眼神,说:“不是烫到了吗?喝吧,我没喝过的。”
说完,收回手曲起手指在小孩儿发顶弹了个脑瓜崩,成功把小孩唬得乖乖闭了嘴。
等早饭结束,段宜年赶在宋淼起身收拾前将她拦住,自己围上粉红格子围裙进了厨房洗碗。
黎明拉着宋淼去客厅看电视,七套的少儿频道正在放广告,小孩儿噘着嘴,懒洋洋地瘫在沙发上,摸着自己圆圆的小肚子。
“淼淼老师,你做饭好好吃,哪怕是熬个粥都比我舅熬得更软更香。”好听的话不要钱似的往外蹦,黎明躺在宋淼旁边絮絮叨叨地有说不完的话。
宋淼听着耳边聒噪的童声,心不在焉的敷衍着,眼神控制不住地从电视屏幕上上往厨房飘,心里像揣了只小鹿一样跳得震天响。
段宜年早上洗完澡就换了一套比较正式的打扮,白衬衫黑西裤,不同于平时或休闲或制服时的样子,眼下他整个人看起来清冷又禁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