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丙似乎面面俱到,似乎什么都能想到,恰巧我们正在经过一个工地,这个城市不大不小看起来经济发展的也不快不慢,但是我突然看到一个背影,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背影。我没有停住而是继续往前走,大概走了不到100米然后停住,对着杜小丙,“你先回车里休息吧,我有事要处理。”
“喔,知道了。”聪明如杜小丙当然知道我一定发现了什么让我必须得重新走回去的事情,也许很危险但是必须我一个人独自处理,她不会参与进来。
或者说她选择尊重我。
杜小丙如约回去了我重新来到工地,门口有门卫,有特别大的警示牌非工作人员不得入内,不戴安全帽不得入内。
我没有直接进去而是站在外面,大门是一个大铁门,大铁门关着,我是路过的时候从铁门中间的缝隙看到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背影。
我以为我只会在火车站火车车窗上本能的看向外面寻找母亲,但我没想到每每经过一个工地的时候,不管在哪里我也都会本能的透过能透过的一切大门窗子缝隙围墙向里面看,寻找我的父亲。尽管我一直知道他的行踪,只是不知道具体位置,尽管我们一向很疏远,但是我居然还是如此的在乎他,在乎的要命。
此时此刻单纯的用血脉相连父子连心来解释我并不认同,我跟父亲从来没有那么深厚深刻的感情,甚至连小时候的快乐父子时光都没有过。
记忆中他从没有给我买过糖从没给我买过新衣服从没有摸着我的头夸过我更加从来没有教育过我,所有的一切都是母亲来做的,所以我才会对母亲的记忆如此深刻和永远无法忘记。
那么我为什么本能的在每个工地寻找父亲呢?
也许是我内心深处下意识的想要寻找从小便缺失的父爱,这一瞬间我又想到了我以前从未想到过的一件事。
那就是如果从小我的父亲也如同母亲一样爱我一样跟我亲近一样不放弃我,那么其实我是可以承受失去母亲的痛苦和孤独的,因为失去母亲只是失去了半边天还剩下父亲的另一半边天在,况且用杜小丙刚才的话说我从小就是个独立倔强坚强不去想着依靠别人的人。
只是我失去了母亲便失去了整片天空和所有未来的希望与梦想,父亲对我只是一个还存在于世的代号而已,仅仅一个代号。
我呆呆的站在那里,透过狭小的门缝看向在挥汗如雨用手推车来回推沙子的那个人,仿佛时间静止,这个画面完美符合我头脑里对他的印象。
是他,就是他。
这里是,这里并不是他跟我说的城市,他上一个信息说他在郑州并且会做两年左右,是一个大项目。他很少做大项目,可现在他却出现在这里,距离金陵城不到300公里的地方,一个小城市。之前的地图距离推断瞬间破碎再也不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