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来的?滚。“
我不屑跟沈君全说什么,许泽耐着性子劝他:“沈总想见到太太,老爷子,你让太太”
“太太?我沈家没有这样的害人精。要不是她,沈轶南不会落得这身伤。”
我不明白,沈君全在这里跟我大呼小叫有什么意义,最应该谴责的难道不是凌家,凌向东?有本事就给沈轶南讨回说法,专拣软柿子捏算什么?何况,我也不是软柿子。
我替沈轶南不值,这就是他的舅舅,为了凌沈的暂时安宁,他可以任由自己人受伤,任由自己人受委屈。
“最该滚的人,是你。跪舔凌家你倒是做得好。我要见沈轶南,是我的自由,你拿什么来阻止?别忘了,我们还没有离婚。再说这次的事,沈轶南救我,难道我没有救他?“
我经过他时,还故意撞了他的肩膀,沈君全气不可遏,拐杖不停敲打地面,许泽给他说着好话。
我推门进去,沈轶南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望着我。他的脸色很难看,身上换了病号服,终于跟虚弱二字扯上关系。
“你身上有没受伤?“他打量我。
“手腕有一点,不碍事。“我拉把椅子坐下,“你要留院一段时间,趁这机会休养一下吧,凌家应该暂时不会找上门。”
沈轶南大概从来没试过这么仰望别人,可他没办法坐起来,腹部那里伤得很重。
他的唇掀了掀说:“我住院这段时间,你能不能照顾一下?我不想让别人碰我身体。”
““我也不想碰你身体。
“找个护工不难。“
“可你是不是忘了我跟你的十日之约?凌家已经不再是我跟你之间的阻碍,你觉得呢?不管是凌向东,又或是凌雪,都不再是我和你的威胁。“沈轶南略略有些激动。
我在想,他那会儿给我电话说在品源等我,是不是就是要跟我说十日之约?没错,他的确是做到了彻底跟凌家分割,但这不代表,他跟凌雪也分割得完完全全。
我要的,他还是没办法给。
“先养好伤再说。”
沈轶南不满,“文樱,你在逃避。还是说,你不愿意?为什么?“
我笑了笑,本来以为自己没有多少耐心再跟他说,但出乎意料的是,我的话就这么冲出嘴:“是,我不愿意。不是所有人都会留在原地等你,跟做生意一样,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我想要你给我一颗定心丸的时候,你没给,那等我缓过来了,我干嘛还需要你的定心丸?”
“我不同意你的说法。我做错的,我愿意用下辈子来补救。但是文樱,你判了我死刑,一点上诉的机会都不给。你不能把过去我们在一起的那些,全部扼杀,那里面也有我真心实意,你不能全盘否决。”
我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安抚,“先别着急,听我说。我只有一句话问你,你的答案不用告诉我,只要问清楚你自己就行。”
“问。”
我定定看着他的眼,问出那个我一直埋在心底的问题。为什么那么多次机会我都没问,因为我多少猜到答案,问了也只是徒添困扰。何苦呢。
“你和凌雪,还有我,到了拉扯了这么久的今天,已经不能简单判断谁对谁错,谁赢谁输,现在你愿意告诉我,你和她之间的所有所有吗?”
我心里在叫嚣,沈轶南,你不要让我失望可理智上,我却见血封喉地认为,他不但不愿意,甚至还会穷尽所能地去瞒我,一个字都不让我知道。
也许那些让他难以启齿,也许那些让他没办法再坚定,我和他能走下去,也许那些会让我也有负担,也许那些最终会伤害到凌雪,所以他不愿意说。
不管有多少个可能,我只要结果。有时候女人就是这么死心眼,爱与不爱,从一个答案去分辨,可笑也可痴,但谁也不能判定,这就是错的。再傻再笨的女人,心里都自有一杆衡量爱情的秤。
静默的几秒,仿佛过去几个世纪一样,让人揪心。我从最初的怀着一丝丝的希冀的曙光,变成了“嗯,果然又是这样“的笃定,之后趋于平静,心思不再在沈轶南的那个答案上。
沈轶南的脸宛若蒙上一层雾气,不再让我看清他的眼底,而这,就是那些隔绝了我和他的根本。我们之间,一直存在她,一直,一直。
他的解决,和我想要的解决,永远不在一条直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