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海族一家走出别墅,和房东道以暂时别离时,街道斜对侧,临街咖啡厅,那个正观望着海族一家的人,是一名坐在咖啡厅露桌椅间,手中正拿着一杯咖啡,却并不着急喝下的壮年男子。
显然这一刻,对于那名男子而言,相比起手中咖啡来,那海族一家更让他感觉兴趣盎然。
那远远凝视着海族一家的男子,有着典型的西方轮廓,一头略显糟乱,且微微泛油的头发,正在和煦海风吹拂下不停晃动。
虽然客观的形象上,那男子多少有些不修边幅,但凝视街对侧时,那别样的眼神,以及他卷起半截的衬衫袖子,却又都给人一种莫名的干练福
如此干练感下,和头发一样有些糟乱的胡茬,则愈加表明了他或许只是因为专注工作,而并不喜欢在个人形象上,花去太多心力的事实。
事实上,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此前星辰被放逐的消息喧嚣尘上,所有人都深陷舆论狂欢时,在超人类特别行动组门口蹲守过,也曾偷拍过里昂,并且为年轻记者谢解围过的,那个不怎么被同行待见的自媒体记者劳伦斯。
嗯,劳伦斯。
作为一个新闻视角总也有些独到,独到得不被同行待见的自媒体记者,出现于此,如此目光凝视着那海族一家的劳伦斯,亦不知是否又有了什么独家素材。
片刻,看着海族一家和房东道别后,拉着拉杆箱,手牵着手,延海边长街远去的身影,劳伦斯略带深意地笑了一下。
颔首微笑,并随手拨了拨糟乱发型后,抿了一口手中咖啡的劳伦斯,忽然看向桌子对侧,那同样坐在椅子上,裹得有些严实的人,挑眉示意的同时道:“看到那一家子了么?谢。”
嗯,裹得有些严实。
此刻,劳伦斯对侧那人,正穿着一件立领的长款风衣,在徐徐海风中不停晃动的领子,被他拉得老高,高得除了脖子歪,还几乎将他半张脸都给遮了起来。
然而,即便已经如此,却仍然像是害怕曝露什么一般,那人竟还戴了一副有些夸张的墨镜,将眉眼几乎全都给遮了起来。
当然了,通过劳伦斯的辞,我们无需费力去猜测其身份,因为他当然就是那在超人类特别行动组外,无意触了里昂霉头的年轻记者谢。
是的,谢。
虽然能够明确对方身份,但有些让人意外的事情是,那原本曾表示过,自己老板有交代,不让其接触劳伦斯的谢,不仅在后来主动接触了劳伦斯,甚至此刻看来,他们竟还莫名厮混到了一起。
“不要叫我的名字,前辈,我……我还在上班时间呢。”原本在海风中拉着衣领,却被劳伦斯忽然唤起后,谢有些惊厥地又把衣领拉得更高,并抬了抬眼镜后,赶紧提醒劳伦斯,不要叫自己的名字。
如是即视感,明显一副害怕被人认出的模样。
很明显,对于和劳伦斯厮混在一起这件事,虽然已成既定事实,但谢明显顾忌着许多。
面对谢的反应,劳伦斯感觉十分有趣的同时,戏谑地撇了撇嘴后,也并非无奈,而是同样不正经地耸了耸肩。
劳伦斯撇嘴一刻,虽然因为劳伦斯举动而惊厥,但提醒过后,害怕错过什么对谢,还是赶紧扭过头去,心将眼镜往下拉了一下。
透过夸张墨镜上沿露出的清秀眉目,看了看那渐行渐远的海族一家后,又将墨镜抬起的谢,回头看向劳伦斯时,下意识判断道:“那应该是海族吧?住在这条街的,不大多数都是海族么,所以……这有什么法?前辈。”
有着自己推测的同时,谢当然也有着自己的疑问。
是啊,那是海族,所以呢?
“法倒也不上,因为我也不能随便乱。”面对谢提问,随着海族一家的继续加油,劳伦斯也终于抿了一口手中咖啡。
喝了一口,又随手将咖啡放到桌子上后,劳伦斯将手搭在了身后椅把上,摆出一副闲适姿态微笑道:“只是你不觉得他们很奇怪么?或者……你不觉得最近这段时间,好像所有的海族……都有点奇怪么?”
“奇怪?”下意识回应间,谢墨镜上方的眉头明显抬了一下,可以感觉得出来,他应是作了个讶异又疑惑的表情,因为他不太确定,劳伦斯的奇怪是指什么。
“嗯,奇怪。”
面对谢明显不知所措的反应,劳伦斯点零头,而后搭载椅把上的手,往后吊了一下,身子也更加瘫在椅子上,姿态甚至已经多少有些痞气地看了看谢后,又将目光眺向远方。
流转中,劳伦斯的目光,最终着落在了沙滩方向,看向了银白沙滩某处,那正播放着海族公主温妮,还有人类少年雅各布订婚庆典消息的,那道巨幅光幕广告牌。
如此,本就因为劳伦斯突如其来的辞,而完全搞不明白状态的谢,看着劳伦斯再次用肯定言辞,着海族的奇怪,却仍并未点明奇怪之处的举动时,下意识又将衣领拉紧了一些后,愈加感到不明所以的同时,却也并未着急追问,因为他在试着思考和推测。
事实上,这段时间以来,谢几乎只要有时间和机会,就会来找劳伦斯,或许他自己也不上来为什么吧,可他就是感觉这很有用。
自从上次在超人类特别行动组外结识,后来一块用餐,并交换联系方式后,和劳伦斯分开的谢,回去之后便仔细研究了劳伦斯发表的许多新闻。
站在客观角度,最正统科班出身的谢不得不承认,劳伦斯被一众同行看不起这件事,大概确实是有原因的,因为劳伦斯的新闻里,总是充满了自媒体典型的捕风捉影和故弄玄虚,而这些东西,虽然有着相应的市场,但到底上不了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