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脚步声越发的密集,那群叫喊着不知道什么言语的倭寇的声音也越来越近。
所有人的紧张起来,柳士齐握紧了手里的柴刀,身旁则是没有回去的于蔓萝。
咚!
咚!
尼姑庵的木门被连续撞击起来。
每一次的撞击都引的柳士齐心尖一跳。
翠微山的庙小,木门也不是很大,柳士齐不知道能撑住对方几次撞击,为了避免对方破门,他在哪里安排了最多的人。
木门被两根大腿粗的柱子顶住,是柳士齐让人从后院尼姑们晾衣服的柱子那卸下来的。
撞门声依旧响起,人群里有些些许躁动。
“不要慌!每个人都坚守自己的位置!楚白,你带着预备队,随时支援!”
柳士齐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一点不能慌,必须把人群里的恐慌压制下来。
木门依旧在被撞击,一下两下!
所有人都握紧了自己手里的武器,听着耳边此起彼伏的声响。
木门比想象中的要结实的多,或许也是对方没有带来攻城的工具。
总之,木门那边暂时是安全了。
但随之而来的,则是柳士齐一直担心的事情!
柳士齐一直扫视着周围的院墙。
一人多高的院墙,正好可以挡住对方的冲击。
木门哪里的失利,对面必然要另选捷径,而院墙就是最好的选择。
稀稀拉拉的脚步声,预示着对方已经开始散开,四处找寻容易攀爬的地方。
柳士齐的心一下子紧了起来。
“有人!”柳士齐大叫一声,站的最高的柳士齐第一时间发现了一个墙角处的墙沿冒出了一个古怪的头颅,长相极其的猥琐。
还没得柳士齐话音落下,那个人猛的一撑手臂就要跃过来,却不想。
被防守在哪里的学生狼筅一刺,惨叫的滚了下去。
狼筅尖锐的尖刺刚刚应该刺到对方的眼睛,外面的哀嚎声响了一会,然后瞬间消失了。
柳士齐暗道一声可惜,刚刚若是竹枪刺中,不死也要重伤,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只是疼痛一会。
但是刚刚那一次似乎是一个好的开头,有了带头的人,人群里那比外面还有慌张的气氛一下子安定了下来。
柳士齐暗暗松了口气!
后院撞击寺钟的下人被叫了回来,对方既然来了,第一时间绝对会去控制寺钟哪里。柳士齐没有必要在浪费人力。
这么长时间的钟响,应该引起了四周的注意,下面,自己要做的,就是坚持,等下去。
外面的倭寇安静了一会,似乎在观察询问刚刚爬在墙上的那个人,但时间没有多久,跑动的脚步声又传了过来。
所有人都知道,真正的对抗开始了。
王保宝躺在地上,看着那蓝的发亮的天空,意识渐渐的放空,身体越发的冷了,整个人的精神发疲惫,好想休息。
刚刚哪一击已经耗尽了王保宝所有的生命,等待他的,只有那无边的黑暗。
四周的风声似乎一下子停了,王保宝的耳朵了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他睁着眼睛,却什么也看不到。
脑海里一遍一遍的回放着自己的人生,从孩提到成年,从开心,到失落……
每一幕都无比的清晰,就好像昨日刚刚经历过一样。
父亲的训斥,母亲的关心,弟弟的顽皮,还有自己最喜爱的那个姑娘……
师傅!王保宝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那张面孔是他的授业恩师,如果说自己的父母给了他生命,而他的师傅则是给了他新的人生。
一个从他十二岁便开始教授他的老人,面孔依然的慈祥,只不过眼神之中那股失望让王保宝心里一急,想要叫出声,却再也没有了力气……
空水流站在那里,脸色凝重,看着突然出现在这里的一个老头。
老头一身鲜红的袍子,中间绣着一个硕大的‘寿’字。身材肥硕,模样普通,一双八字眉耷拉在脸上,此刻的他好像十分的悲伤,但因为那个怪异的眉毛,却让人觉得格外的喜感。
但是空水流不敢笑,因为自己完全无法感知这个老人的存在!
若是说之前那个和自己交易的人身法高超的话,那么这个人的身法就可以用诡异一词来形容。
因为之前那个人速度在快,自己依然可以感知到对方的轨迹,但面前这个人!自己完全不知道他何时出现……
老头低着头,看着躺在地上的那个男人,眼神里带满了悲伤,叹了口气转脸看向警惕的看着自己的空水流。
努力的挤出一个笑脸“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空水流!”
那个老头好像知道这个名字一样,点了点头“你说你们东瀛人也是奇怪,好好的名字不叫,总是用一个门派的名字来称呼自己。”
顿了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
“这个人是我的徒弟。叫王保宝。”
空水流皱了下眉毛,没有弄明白他的意思。
那老头没有管空水流,而是自顾自的说道“你们两交手,我没意见,他知道你的名字,但你至少也要知道他的名字是不是?这孩子和你比斗,被杀了,那是他学艺不精,活该。但他毕竟跟我学了这么多年的功夫,我得为他做点什么,你说对不?”
空水流一下子警觉起来,手握到了刀柄上,内力运转到极致,全神贯注的看着那个神经乎乎的老头“阁下这是要和我比试一场嘛?”
老头听到好像被吓了一跳一样,连忙的摆了摆手“不是不是,你别误会我的意思,其实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单方面杀了你,不存在什么比试的……”
空水流眼睛一瞪,当即内力全涌,刀势如海,一瞬间数十刀劈出,这是空水流功夫大成以来,第一次全力甚至超常发挥。
一时间,半边天空笼罩着他的刀光。
然而这却是他最后一次使用这一招。
空水流握着刀的手松了下来,双眼失神的看着前方一动不动。
那老头缓步走过来,走到空水流的身旁,背对着空水流的面对的方向,低头踢了踢脚下的石子“我姓朱,家里排行老七……”
咚的一声身体撞击地面的声音。
空水流摔在了地面上,双眼死死盯着前方,而他的喉咙里插着一把飞刀!
不知道是第几个被刺中摔下去的倭寇了,外面的敌人似乎越来越多,从墙上爬出的脑袋也越来越多。
好在这群学生下人从一开始的手忙脚乱的乱打一气,到现在的你来我往配合的有模有样。
狼筅的一端竹叶茂密,完美的遮蔽住对方的视线,而尖锐程度丝毫不比刀剑弱的竹枪,杀伤力却是十足。
柳士齐感知这人群中渐渐放开的气氛,心里却越发的担心!
现在看起来一切都向着好的地方发展,但其实还有一个重大的隐患,那就是这面墙!
现在所有的优势基本上都是因为有这么墙横在敌我中间,虽然说自己这边有狼筅这种专克短兵的民间武器,但毕竟这些学生下人不是正规的战士,四五米长的竹枪,能耍起来顺畅的没有几个!
到现在能够防守如此的好,完全是因为对方翻墙的时候,没有手来拿武器,也没有地方去腾挪。
这样的活靶子,这群在弱的家伙也能防住。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对方必然会想法子弥补这样的缺陷。
而引起这种情况的这堵墙就是首当其中的目标。
若是对方放弃爬墙,专心的去推这堵墙,或者去撞门,柳士齐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有任由对面去攻击。
这堵墙到底能守多久,柳士齐心里没底,但看着气氛渐渐高昂的人群,柳士齐明智的没有去打消他们。
似乎在一瞬间,对方的爬墙被刺的蠢事停止了,外面又和开始一样没了动静。
许久,就在自己这边众人开始交头接耳的时候,某个地方的墙体像是被什么重物撞击一样。
咚咚的作响,随着而来的则是墙缝里被震散的细沙洒落。
柳士齐眉头一皱,对方果然开始想办法撞墙了。
但对方那里来的撞墙更工具?
柳士齐看着抵着木门的两个柱子,眼睛一亮。
撞钟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