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为林恒鸣不平,便是李翰都颇有些尴尬,口称要为林恒讨个公道。
“切莫如此!”林恒赶忙将其劝住,苦笑道:“文章诗词孰胜孰劣,本就难有定论,除博文兄的佳作外,方才展示的五篇诗词皆为上上之选,非得将我那首拙作并列其中,图个虚名,实在无有必要。”
诗词歌赋的比试,林恒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李翰面色好转,又低声道:“其实诸位仔细想想,也不难看出优选的五篇诗词,皆为歌颂水神之言,而子瞬以及伯安、公梅的诗词,虽俱是佳作精品,但论及歌功颂德,终究差了他人一筹。”
“的确如此!”张贺颔首道:“我们皆非当地人,对这水神祭祀多为凑个热闹,要说多么崇敬,也是虚言假话。”
其实李翰所写的赋,更多的笔墨都用以描述大江的浩瀚汹涌,至于水神,只有寥寥几笔。不过在当地人看来,大江便是水神的化身,称赞大江自是能与称赞水神画上等号的。
一场颇为热闹的诗会结束,俄而也到了祭祀的重头戏:献祭品。
一头牛与两头羊被先后牵上了台,皆是毛皮顺滑,扮相极佳,且十分温顺,面对汹涌波涛依旧没有惊慌。
老道人复又口诵经文,而中年道人则自侍从手中接过了屠刀,引牛头凑到香案左近,挥刀往前一送,却是直接捅进了老黄牛的心口。
说来也怪,便是飙血数丈远,老黄牛依旧呆立不动,好似泥塑的一般。
围观群众皆是惊呼连连,只见那猩红的血液喷到台下,融入浑浊的河水,少年道人适时的送来香炉,任由鲜血淋在香炉之上。
“当真惊奇,即便如此惨状,这老牛竟也不发狂,如若不见先前这老牛行走无异,我都怀疑这是木雕的塑像!”张贺瞪大眼睛,啧啧称奇。
王岚出言解释道:“你们有所不知,祭祀水神在我们县城乃是头等大事,为此要花费数月时间准备,牛羊祭品自是要郑重筛选,选中的都是极为温顺之物,更有特意调配的麻药,能够使牛羊不惧疼痛,方能呈现出眼前景象。”
“何种麻药,竟然能摒除挖心之痛?”林恒好奇问道,不由想起前世用于手术台上的麻醉药。
王岚详细说来,却是当地生产一种奇特药材,被称为天麻草,有缓解头痛的功效,而城中有大夫以此为主药加以调配出了效果拔群的麻药。
郑安思绪天马行空,突然说道:“吃了此药能够摒除身上疼痛,若是用于军队战阵之中,岂不是能塑造出勇猛无畏,不惧生死的虎狼之师?”
王岚挑眉道:“兄台当真思绪清奇,不过你有所不知,此药说是麻药,其实也是剧毒之物,便是用于牛羊,不过半日便要毙命,若是用在人身怕是活不过一刻钟。”
“原来如此。”郑安拱手行礼:“多谢兄台如实相告。”
“世间奇异之物数不胜数啊。”林恒感叹了一句,心头暗忖,此药若为吴明所知,应能派上用场?
而后便又多问了句:“不知调配此药的大夫何在?应当是一位名医吧?”
“其在我们县城倒也称得上名医,不过坊间也有传言,此种麻药并非其独自一人调配而成,却是与一位游方道士协力而为。”
林恒闻言心头一动,心想这游方道士该不是就是吴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