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高想了好一会,才疑惑的问自己的师父:“谪仙是从楚地来的,他就会帮我了吗?这是什么道理?”
申纶有点无奈的看着公子高,自己这个徒弟,资质确实差了一点。如果换成胡亥或者伏尧,这时候早就想明白了。
不过公子高有个好处,就是比较听话。
于是申纶耐心的解释说:“任何人,只要他来到人世间,必定都是有父母的。多半还有兄弟。而他的父母,同样也有兄弟,如此一来,就会有一个庞大的宗族。”
“你现在是会稽王,谪仙肯定希望,你能对他在楚地的宗族照顾一二。如此一来,他自然会与你交好了。”
公子高缓缓地点了点头,然后又疑惑的说:“我听人说,谪仙似乎是孤儿,没有父母兄弟。”
申纶有点无奈:“没有亲人,总有恩人吧?一个孤儿,能长这么大,必定受过不少人的恩惠吧?”
公子高哦了一声,又干笑着说:“徒儿看谪仙的为人,恐怕也没多少恩人。他这种人,平日吃饭,多半靠偷靠抢,不是靠接济。”
申纶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有理,那咱们就找他的仇人好了,帮他报仇。”
公子高拍了拍手,兴奋的说道:“谪仙的仇人,应该有不少。”
这两个人商量了一阵,觉得事不宜迟,于是结伴到了商君别院,来向谪仙请教。
进门的时候,申纶花大价钱,为公子高办了一个会员,直接办成了子侄辈的。
进了门之后,公子高很纳闷的对申纶说道:“师父,为何要办这个会员?我不日就要去楚地了,这商君别院,来不了几趟。优惠的那些钱,恐怕还不如办会员花出去的多。”
申纶说道:“这就是你目光短浅了。为师岂是为了省那几万钱?为师要的是这个身份。你做了谪仙的子侄,谁还敢欺负你?”
“伏尧是谪仙的徒弟,你又是伏尧的兄长。你做了谪仙的子侄,也不丢人。”
公子高点了点头,说道:“师父高明啊。”
申纶呵呵笑了一声,心想:我若真的高明,岂会让你去楚地为王?为师无能啊。
两人由狗剩领着,很快到了李水的房间。
李水正在和李信大吃大喝,苍夫站在不远处,正在报账。
申纶和公子高不敢打扰,远远的站在旁边等着。
只听苍夫说:“本月,我商君别院共接待来访者,二百余人次。收获五千万钱。其中有门票钱,有酒水,有饮食,有听曲……有如厕……”
公子高听得咋舌:如厕也要交钱?这也太黑了。
申纶则想:即便如此,也有这么多人来商君别院拜访?谪仙高人啊。
紧接着,苍夫又说道:“除此之外,农家乐的收入,占了一成多。小人认为,这农家乐可以大力发展下去。”
李信在旁边好奇的问道:“这农家乐,是何物?”
李水解释说:“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与农人同乐。达官贵人到了我商君别院之后,难免要去农田中看一看,这样看来看去,难免就要手痒。于是他们交钱之后,可以体验耕田一个时辰,或者除草,捉虫等等活动。”
李信都听傻了:“这些人莫不是疯了?为何要做农活?嫌自己过的不够安逸吗?”
李水呵呵笑了一声:“两个原因,有些年轻的人,确实是图新鲜,一时手痒。还有些年长的大臣,是想要营造出与民同乐的氛围来。要知道我大秦以耕战立国。农事乃重中之重。天子尚且亲耕劝农。这些大臣花点钱,象征性地做点农活。回去之后,就可以吹嘘了,或许可以得到上官的赏识,升升官也说不定。”
李信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想不到这其中还有这样的门道。不过槐兄,人家帮你干活,你还要收费,是不是太黑了。”
李信的话,算是说到众人的心坎里了。申纶和公子高都在内心深处使劲点了点头。
李水心不在焉的说道:“李兄你有所不知啊。我商君别院,讲究的是以仙术种田。水、肥、土、苗,那都是有讲究的。精耕细作,比别人多产出数倍。”
“结果那些达官贵人,笨手笨脚,狗屁不会。本来一块田可以产粮一石,被他们一折腾,只能产粮一斗。这差价算谁的?他们是帮我干活吗?分明是来搞破坏的。我当然要收钱了,否则岂不是赔死了?”
李信信服的点了点头:“合理,很合理。槐兄思虑周详,很严密啊。”
好容易等李水和苍夫算完了账,申纶和公子高终于有机会走上前去说话了。
公子高很乖巧,向李水行了一礼,说道:“小侄拜见叔父。”
李水顿时愣了,心想:这家伙谁啊,谁是他叔父?
申纶见李水一脸茫然,于是干咳了一声,解释说:“此乃伏尧公子的兄长,公子高,按照辈分,是谪仙的侄儿。”
李水哦了一声,没说话。
申纶又说:“方才在进入商君别院的时候,公子高已经办了会员,做了谪仙的子侄。”
李水一听这话,连忙站起来说道:“哎呀呀,贤侄快入座。”
李信有点无奈的看着李水:要不要把不要脸做的这么明显?
公子高和申纶一脸感慨的坐下来了。
申纶看了看公子高,向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尽快说正事。
于是公子高清了清嗓子,一脸扭捏的说道:“叔父,小侄被封为会稽王,不日便要去楚地了。”
李水一脸纳闷的看着他,心想: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公子高见李水没反应,心里也有点没底。他只好又重复了一遍:“叔父,小侄要入楚地为王了?”
李水心里咯噔一声:这该不会是来威胁我的吧?他们知道我是从楚地来的,知道我以前有可能受了项梁的指使,所以来敲诈我?
想到这里,李水不动声色的说道:“嗯,去便去吧,为何要告诉本仙啊。”
李水说完之后,暗暗的佩服自己。毕竟刚才神色如常,半点慌张之态都没有。
李水不慌,公子高有点慌了,这和自己预想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啊,怎么谪仙一点反应都没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