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子看到赵彦憋着笑，也不以为意，玩笑道：“憋着做什么，想笑就笑嘛，怕我揍你？”

赵彦被老夫子一讲，好笑顿时变成干笑，说道：“我是真没理解，您怎么可能不懂目标就是动力这话？”

“你觉得我是不懂这句话么？”，老夫子双目炯炯有神盯着赵彦，正色说道。

赵彦皱起眉头与老夫子相视，思索间却发现了非常奇异的事情：“……哎？夫子，你额头上出现了两根黑头发！”

老夫子哈哈大笑：“正常！正常！”

赵彦听得出来，老夫子嘴上说着正常，实际上却是异常激动，怕是等这个正常现象都等得急了。

笑过之后，老夫子伸手勾住赵彦肩膀，往一边案几旁坐下，说道：“知道不能决定一切，你得记得清清楚楚，随时明白其中深意，这世界上忘掉目标的修仙者不少，我也是其中一个，不过现在找回来了。”

赵彦有些受宠若惊，连连侧了侧身子，说道：“是我太年轻人生经历还少，不懂其中意味，不过听您这么说，现在倒是能理解，就像海誓山盟的男男女女，总也有个三年、七年之痒什么的。”

“什么三年、七年之痒的，尽是怪词”，老夫子脸上带着笑意：“说得倒也没差，不在其中不知其味，身处其中方觉其意，可知道和改变不是一回事。”

“修仙路比情路更加艰难，各种诱惑不断，麻木一个个曾经志在四方的豪杰，更可怕的地方在于明知道身陷囹圄却难以改变，最终一个个泯然如众人。”

两人座谈论道有说有笑，直至夜晚到来。

三盘小菜，一杯浊酒，摆在院子中的案几上，两个足以撼动沧州的修仙者就这么相互庆祝一番。

嘶……。赵彦一杯酒下肚，再夹上几块高笋片，吃得心满意足，差点就把小秘密给感慨了出来：“好久……呃，用咀嚼方式吃东西相当畅快。”

老夫子瞧着赵彦极为熟练的使用筷子，笑道：“学得倒是挺快，说实话，如果不是对你知根知底，我真会以为你是个人假扮的妖。”

“我也觉得我和人比较贴近，虽然相比处理人际关系我更喜欢深山老林”，赵彦嘿嘿一笑。

他脸上挂着笑容，心里则是藏着得意，不由得想到老夫子对自己真要知根知底那就完蛋了。

“你和一般妖类在最基础的思维方式上就有区别，不是那种非黑即白的两分思维，妖类千百年来都没有改变这种思维模式，所以历史上强大也只是昙花一现”，老夫子心情愉快，喝了点小酒便聊开了。

“知道么？我们夏人最厉害的地方就是取中之道，永远不会只看事情的一面，我们讲好可以是坏，坏可以是好，所以自族群诞生以来，即使有低谷，也从未消亡，甚至越低谷越容易成长，因为夏人永远都在反思，永远都在权衡。”

“反思好于自己的利处，坏于自己的利处，权衡好坏两者间的份量，最终做出有利选择，这是天生的本事，就像树木会朝着阳光生长获取生机、爬山虎会找到容易攀登的落脚点一样。”

赵彦见老夫子兴头高，不愿打搅，便一边喝酒吃菜，一边点头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