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厉害……”旁边的众人同时大惊失色,毕竟恶人谷声名不显,谁也想不到门中有如此高手。
聚闲庄这边,宫飞扬也是一声赞叹,林琢顺着他的眼光看去,也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段友踉踉跄跄退回到孟欺山旁边,整个人狼狈不堪,头盔、重剑被劈掉了不说,连身上赤色的甲胄上也布满了纵横交错的划痕,将好端端一副铠甲,砍得七零八落,然而身上伤口却是没有多少,这显然是白骨道人手下留情了。
“念你是晚辈,饶你一命!”白骨道人冷哼一声,连看都不看段友一眼,随即又把目光转向了孟欺山:“孟欺山,既然有胆做出欺师灭祖之事,莫非就没胆站出来?”
孟欺山无奈笑笑,悠悠道:“小师弟,我这是为你好,怕伤了你,师父的面上不好看。”
白骨道人气得大喝一声,抬掌震碎了旁边保存还算完好的一张桌案,冷冷道:“好,很好,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刹那间,他双手一合,双刃合一,化作一个边缘锋锐的轮盘,下一刻,寒光闪动,直飞孟欺山,恍若昏暗的苍穹,划过一道绚烂的电光!
在白骨道人与段友激斗时,曾路忽然出声问道:“大哥了解五军都督府吧?”
穆云“嗯”了一声,反问:“怎么,你又打探到他们什么消息了?”
五军都督府在江湖上的风闻早已臭不可闻,一般来说,除了那些出身正统武学世家的官宦子弟,也只有那些名声极差的江湖中人才会加入。而正因为如此,许多人对它的印象便只是一个笼统的“朝廷鹰犬”,涉及到具体的一些情报,反倒极少有人知道。
曾路望着客栈里清一色赤焰般甲胄的甲士,那里,孟欺山似有所觉,回头看了一眼,与曾路目光相触,他似是一怔,然后点点头打了个招呼,看起来竟有几分友好。
曾路感受到了宫飞扬奇怪的目光,他对穆云说道:“一个月前,我在明华城与孟欺山有过切磋。”
“哦?”穆云不去理会旁边神色惊讶抓耳挠腮的宫飞扬,问道:“如何?”
曾路皱起眉头,小心地措词:“孟欺山此人……武功极高,刀法精妙绝伦,内力深厚,而且……我感觉他的为人似乎不像传闻中那么不堪。”
他话未说完,宫飞扬已是怪叫一声,啧啧叹道:“老四,你莫不是收了那孟欺山的好处才会为他说话的吧?”
曾路冷哼一声道:“孟欺山所创流离刀,一共一十三式,刀刀凌厉,以攻破攻,是武林中少有绝世刀法。人若是不堪,武功又岂能到这等精深境界?何况他桀骜不驯,若是说他欺压同门,并非不可能,但是偷盗师门经典,下毒暗杀恩师这种事情,不像是他的风格。”
宫飞扬反驳:“那可不见得,枯草大师也说过了,为善为恶,从来都只在一念之间,还有啊,你怎么保证你看到的你想到的一定是事实啊?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够了,你这个不学无术的家伙,庄子不是像你这么引用的!”曾路怒道,他精于刀法,却也喜欢读书,尤其见不得宫飞扬这种抬杠掉书袋的人。
说话间,那边白骨道人出手如风,将两柄乾坤齿合而为一,化作飞驰的电光,直取孟欺山。而孟欺山周围五军都督府的赤甲剑士也反应过来,一声响,竟有七八人同时出剑,夹击格挡。
只听“当啷”巨响,七八柄重剑砍在巨刃上,一股浩然反震之力震得他们身形不稳,却也堪堪挡下了白骨道人这突如其来的一式杀招,正松了一口气,却见灰影闪过,白骨道人飘身而至,接过倒飞回来的齿轮,跃起半空,长啸声中,做力劈华山式斩落!
这几人此刻都是旧力刚去新力未生之际,无力抵挡,这时,剩下的十多位赤甲剑士已是重剑出鞘,或左或右,进退攻守,分据有度,以白骨道人威势之强,一时也被他们这轮密不透风的攻势逼得手忙脚乱。
于是等先前出手的那七八人缓过气来,重新加入战团,白骨道人便有些吃力了。
只见一道灰影闪转腾挪于一片鲜艳如血的色衣甲之间,如同在火焰上跳舞。孟欺山毕竟是五军都督府的左都督,还在朝廷有着将军的封号,随从护卫又岂是简单货色?
转眼间,十多个训练有素的赤甲剑士彼此协同,纵横往来,竟是将白骨道人围在了中间,左冲右突,竟是连白骨道人这等高手也一时无法脱身,渐渐地竟落了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