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咸阳城中,韩生还在逗留,胡亥得知韩国新郑被攻破,心中大喜,当即带着韩国王印与捷报前往馆舍探望使者韩生。
陆贾为儒生,对韩生的照顾颇为周到,故而韩生表现也不是很着急,今听闻胡亥前来,心中大喜,最起码可以回国复命了。
胡亥入馆舍时,陆贾紧随其后,韩生自是躬身相迎,表现的十分谦卑,君臣礼毕,胡亥颇为不好意思地说道:“使者来秦数日,朕未能常看,还请恕罪!”
韩生见秦君知礼,亦是和气道:“陛下多礼,实乃微臣职卑言轻,然陛下前来,臣惶恐之至也!”
“果然儒生知礼,陆贾将我与韩使者的礼物呈上,多日以来,未曾待见,赠以薄礼,聊表心意,还望笑纳。”胡亥言罢,直接示意陆贾呈上。
陆贾脸色沉稳,缓缓将帛书包裹的韩王印绶摆在桌前,“先生请看,莫要动气。”
听到陆贾这般劝慰,韩生眉头微皱,右手小心拨开帛书,瞬间大惊,“这?这乃是我韩王印绶!汝等?难不成?”韩生语无伦次地说道。
“帛书有言,还请观之。”胡亥指着帛书道,韩生强压心中的怒气,颤抖地展开帛书,其言曰:“秦郡将由呈,韩新郑破,国灭之,孟方暂守。”
韩生浑身发颤,不知如何是好,欲要拿起印绶砸向胡亥,还好陆贾反应及时,夺回王印,纵使如此,韩生努力向前,似乎要生吞活剥了胡亥,好在士卒灵敏,将韩生押缚。
“哎呀,先生莫要生气,自古以来,胜者为王,占地立法,败者为寇,清除国家,有何可怒,朕之所以不与先生答话,就是怕先生归国,可惜良才啊。”胡亥颇为随意地说道。
韩生闻言,不觉唉声叹气,道理没错,可是他心中的郁气难以咽下啊!“吾为韩国使者,自是韩国之臣,绝不屈服于秦!”
身前的胡亥随即对着陆贾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其上前劝说,陆贾颔首,缓步上前道:“先生六旬,居于韩国,本应教授乡民,无非郑昌举兵,成尔心中名利,殊不知名利皆云烟也,老聃有言,清静无为,先生修儒,当知此意,何故为亡君,而舍智慧也。”
“况韩广本非冠盖,自相称王,汝虽为使者,以秦而言,无非贼众之走禽也,诸多良言,不便多说,望三思。”
韩生在旁,情绪稍微稳定,胡亥遂示意放开其手臂,“先生当学魏相也。”
“秦虽暴虐,不杀才人,今示王印,意欲先生归秦也。”胡亥感慨道。
“某本粗鄙之人,经韩王拜为相国,悔不听张子之言,以至于家国覆灭,还请陛下恩准,容某还乡,做乡野渔樵之众。”韩生茅塞顿开,颇为淡然地说道。
陆贾亦是求情道:“此言甚诚,陛下当听之。”
这会儿的胡亥有些发愣,沉吟片刻,才好奇地问道:“先生所言张子何人也?”
“启禀陛下,张良张子房是也。”韩生低声答道。
馆舍内瞬间静了下来,胡亥略微叹息,原来张良一直在韩国为相,只是自己却不曾知晓,当真可惜啊,“那现如今张子何处去?”
“弃韩投楚去也。”
就在这时,陆贾忽然躬身行礼道:“启禀陛下,那张子并非他人,正是当初刺杀先帝之人,何须追问,擒之必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