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71章 第七十一章(1 / 2)衡门之下首页

混乱之际曹玉林匆匆赶来。

她走得极快到了门前看见栖迟已被新露手忙脚乱地扶住脚步更急,几乎两手架住了栖迟。

“嫂嫂可要紧?”

新露如见救星:“曹将军来得正好,家主怕是要生了,我这便去寻人!”

火都已快烧到眼前来,大家都正忙着在灭火,她扯着嗓子喊也未必有人听见还是亲自去的好。

曹玉林闻言也有些慌乱,毕竟没见过女人生产,只能紧紧架着栖迟。

栖迟这会儿却又没那么疼了,撑着她双臂趁着间隙问:“情形怎样?”

曹玉林在发现起火时就出府去探了正好带回了消息:“不太好今夜风大火势涨得太快。”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栖迟看了眼远处的火苗,隔着道院墙窜动着随时要翻越过来的模样。

难怪都督府这么多人守着都能让火燃得这么大恰好赶上这干燥大风的天气。

新露还未回来,忽有道身影冲了过来:“姑姑!”

李砚也是自床上刚起来,衣领还敞着也顾不得拉紧。

他跑得太急一到跟前就喘着气说:“火要烧过来了,姑姑不能待在这里得赶紧走!”

曹玉林也道:“不错,我刚才出去看过,都督府的火是最大的,嫂嫂要生产不是一时半刻,此地不能再待。”

栖迟刚要说话便又疼了,捂着小腹低哼一声,人就要站不住。

李砚吓了一跳,才知她是要生了,惊骇地想,不是听新露提过还没到日子吗?为何竟提前了?

还偏偏赶上他姑父不在,四处起火的时候!

曹玉林当机立断,将栖迟身上外衫一拢,背上她便走。

李砚跑进房里拿了件披风出来搭在姑姑身上,跟了几步,脚下一停。

“阿砚……”栖迟低低唤了一声。

曹玉林停下,回头四顾,才发觉李砚已不知踪影。

不仅是他,新露也还没回来。

她接连叫了两声“世子”,没有回音。

只是片刻功夫的犹豫,她咬牙想背栖迟先行离开,但栖迟按住了她肩头:“不行,阿婵,再等等。”

曹玉林一下想起伏廷说过她十分重视这个侄子,只好站定了,何况新露也是她的贴身侍婢,料想也是丢不得的。

只是心中十分着急,她又转头叫了好几声“来人”,终于叫来几名忙着灭火的近卫。

“夫人临产在即,保护夫人!”

近卫皆是伏廷的身边人,只因栖迟到来,才特地留下守着她的,任务便是保障夫人安全。

一名近卫火速去调人。

就这时候,忽见火光堵着的廊前冲出个人来,不是李砚是谁。

他手里竟还拽着一个人,那是个仆妇,衣袖上沾了火,正吓得惊叫。

李砚捂着鼻子咳了几声,鞋尖上也沾了火屑子,一面踏灭了,一面用力拍打掉她身上的火,随即就将她扯了过来:“我找了个稳婆来,姑姑生产不能缺了稳婆!”

新露就紧跟在他后面,呛得咳了好一阵,都要哭了,踉跄近前道:“多亏世子冲来,否则奴婢一人真不知能不能带出人来。”

她方才去找稳婆时,火已烧上回廊,截断了去路。她见不得家主受苦,便想冲过去,李砚跑了过去,先一步将衣裳一裹,埋头过去了,不多时就扯了个吓坏了的稳婆来。

这一遭真是吓坏了,倘若世子有什么不测,也是天塌的大事啊。

栖迟伏在曹玉林背上,瞪了李砚一眼:“你……”

下一瞬疼白了脸,再说不出半个字。

李砚忙道:“别说了姑姑。阿婵姨,快走!”

曹玉林小心托一下栖迟,知道她肚子这样压着不舒服,快步走向后门。

近卫先一步安排好了马车,车上垫了好几层软垫。

栖迟被李砚和曹玉林扶着送进去前,扶着车门,终于看清都督府的情形

整个前院都已烧着,眼看着火势就要蔓延去她住的地方,里面的人还在奔走灭火,刚被灭掉的地方冒着黑烟。

四处都是一股焦糊味。

一个近卫上前来报:“诸位都督夫人来了。”

栖迟扶着小腹倚在车门旁,摆一下手:“叫她们不必过来,突厥人还未清除,躲在暗处,一出事她们便往这里跑,易被看出端倪,反而不利。让她们各自安排灭火,留心自身安全。”

缓口气又说:“城门守好,把纵火的突厥人都揪出来。”

近卫领命赶去传话。

栖迟说完,又开始阵痛了。

新露赶忙催促要走。

李砚将稳婆拽上车,几人挤在车上,行驶上道后,直觉便是往火小的地方而去。

“阿婵姨,你刚看过城中各处,哪里可以落脚?”

“火从城门处蔓延,烧得最严重的便是官署。”曹玉林扶着栖迟说,言下之意去其他官署落脚是不太可能了。

几人正思索之际,听见了栖迟轻轻的声音:“去医舍。”

她方才忍着痛,凝起精神,想了一番这城中自己的地盘,便想起了临街看到过自己的地方,那间悬着鱼形商号的医舍。

李砚长长地松了口气:“去医舍好。”

曹玉林点头,朝外吩咐去医舍。

……

医舍因在街角,逃过一难,此时倒是好好的。

马车一到,近卫将前后左右都团团围住,里面的大夫都被惊动,慌忙地领路,请众人进入。

原先医治过瘟疫病患的几间房都封住了,要待时日够久了才能再开,最里面的一间却是未曾用过的。

新露当先跑进去,整理了一下床榻。

曹玉林随后就将栖迟背了进来。

栖迟刚躺下,李砚已将稳婆推了过来:“快!”

稳婆见在医舍,心安了不少,这里有药有大夫,真有什么也不必担心,凑近看了看栖迟的情形道:“夫人这是提前了,一定是遇到走水受了惊才……”

李砚打断他:“何必废话,好好接生,若出事为你是问!”

在场的人都有些吃惊,从未想过他这样一个乖巧的少年也会有急到发怒的时候。曹玉林抹了把额上的汗,甚至打量了他一番。

稳婆战战兢兢地回:“是是!”一面忙招呼新露去烧热水。

只有栖迟忍着痛,冲他摇了一下头:“莫慌,你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