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分的田野上,麦苗返青,一望无边,春风吹来,泛起绿色的波浪。田梗上开着一簇簇金黄色的野菜花,昂着头绿波中闪光。
宣宗下了马,踏进田间,向农民要来耕田的锄头,锄了几下,他便停了下来,抺了一下汗水,回头对身旁的众人道:朕只是锄了三下就有不胜劳累的感觉,农民终年劳作,真是太辛苦了,谁带着钱钞,代朕先赏赐给他们些。”
几个农民拿着钱钞,跪着谢恩,皇上问道:“怎么如此勤劳?”
一个老农跪答:“勤劳,是小民等的职业。”问
“亦有休息之时吗?”
“农者于亩,春则耕,夏则耘,秋而熟则收获,三者皆得勤,有一不勤,劳而无获,就会饥寒交迫,怎敢怠慢!”
皇上请他平身:“冬日可休息吗?”
“冬日农暇,还要干县衙的衙役活,这也是小民活命的差,不敢怠慢。”
皇上笑容满面又道:“何不改换职业,或士或工或商,可以得以休息啊?”
老农拱手道“小民祖祖辈辈皆务农,以至于我,都没有改换过职业。再说小民周围没有从士从工的,不知他们是否能有时日休息。而有从商的,亦十分辛劳,常走做贩,不出二三百里,远则一月,近则十日才能返回其获利多的二至十分之三,少的仅有十分之一,还有赔本的,全家失意,戚戚而忧,长久没有家还,小民在家务农,若无水旱灾害,辛勤耕作,其收获多者粮食可得两年温饱,少者可一年无忧,且旦暮不失父母妻子团聚,因此我不能改换职业。
皇上点点头:“若平时所见所闻,还知道些什么”
“不能远知。我曾赴县应役,见到两位县官,一人寅出酉归,尽心为民事,勤慎不懈,惟恐民心所失,如今升迁而去,至今百姓怀念不忘。另一个县官昼出坐厅事,日昃而入,不问黎明百姓之辛苦,虽然也有升迁。后来回本县,百姓视之如陌路人。这是我所目睹,其他不知。”
一青年农民道:“我曾去广东,福建当贩商,亏得血本无归,听得当地人言,两地商事买卖实际都由宦官阮巨队,阮诰等控制。伏势贪纵,以为朝廷采办为名,控制市场,掠夺军民财物。”
宣宗一听,脸色铁青,朝众人挥挥手,一言不发的坐上马车回宫。
北京奉天门城墙上,乌云围了过来,刚才还是阳光灿烂瞬间就是暴雨倾盆。
皇上也没说什么,小舍几个相互看了一跟,从午门下了马,在雨中追赶着他的马车进宫。
进了右顺门内便殿,所有人的衣裳都湿了,正用绢布擦着,路公公宣道:“皇上道!”
众人只能立得毕恭毕敬的唱道:“吾皇万岁万万岁。”
中年的宣宗已经换上了深色龙袍,头戴翼善冠。满脸威严,他端坐在龙椅上,眼神里射出怒火,扫了一下殿中的人道:“袁琦,袁公公。”
大太监袁琦立马跪下道:“奴才在。”
“朕平日对你怎么样?”
“如再生父母,恩比山高,情比海海”太监连说了几个海字,汗都出来了。
“海什么!?”宣宗积压半天的怒火终于喷发出来。
“回禀皇上,奴才打小进宫,一直在皇上身边,皇上对奴才的恩情比天高比海深。”
“那好,朕问你,阮巨队、阮诰、武莽、陈海他们,怎么去了海边!。
“是是,奴才知道皇后娘娘喜欢象牙,珠宝,派他们采办去的。”
“即然是去采办的,这些宝贝东西在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