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少詹事说的一点不错,特别是像你这般年轻有为的臣子,经常围着皇,更受别人的眼红,步步惊心,稍不留神便受灭顶之灾。”
周荣的“灾”字还没出口,一个巨浪来,把他俩衣服全灌湿了。
小舍笑道:“好你个乌鸦嘴,是想让我赤着身体去你那昌国卫啊。”
沿着一条石阶登鼓楼山,视野随之开阔,城城墙高三丈三尺,沿海环山筑造,顺山势蜿蜒起伏,西边有大明山,东临沙滩大海,全长数百丈,与山海相衬,颇有气势,
周荣道:“站在那山顶,可以看到开阔的三江。倭寇只要一过来,这里放哨的人能够看得一清二楚。”
周荣的属下抬来了轿子,小舍道:“你们也太抬举我了,我坐去,让老乡们不骂死我!”
一进城门,便能看到这里人的民屋都依山而建,街巷拾级而,蜿蜒曲折。街巷交错,屋檐错落有致,五座月洞门式的封火墙有序排列着。
街两边站着持刀列队的弓兵,向小舍致礼。周荣道:“还要辛苦你山顶鼓楼,我的指挥使署在面。”县衙的县丞来了,和小舍差不多年纪,周荣道:“你们县老爷呢。”
县丞道:“他今天在山采药,带着不少人。”
周荣道:“这老头也急啦,看来这里不妙。”
“到今天为止,六百八十多人死了,怎么不急,知县兄长一家全死了。”
小舍道:“是居民多还是渔民多?”
“居民,渔民我们都不让他们进来。”
“我们巡检有没有?”
巡检司百户道:周指挥,我们也有,光我们百户就有二十八个。”
“人呢?”
“全葬在山了。”
周荣捶着胸道:“要命,军医干吗去了,我要斩了他们!”
“医官也有死的,活着的采药的采药,做药的做药。”
鼓楼下,便是昌国卫署,旁有个小校场,可容几千人操练。南门外原有个大校场,可容万人操练。
小舍一放下行李,便跟着周荣去巡检卫所,小舍问医官,最早死的弓兵怎么回事,医官道:“是去宁波公干,回来后就发热发烧,还吐下泄,起先以为发寒热,煎了点草药,结果把治病的医官都传染了。”
“现在有多少病人?”周荣向兵营的住宿走去。
“重的68名,轻的296名。”医官的额头渗出了汗。
小舍一拳砸在营房的木板墙,咬着牙道:“先把小校场腾出来,让病人住,门口放双岗,严禁任何人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