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帅可是知道,在自己离开的时候,苏澈身子的情况已经有些好转了。
而且,他也一直知道苏澈内力恢复很快,他虽没有问过这等私密事,却也猜到该是功法原因。
是以,就算他伤重,无法动手,可如果燕廷玉有歹心,那苏澈自也能安然应对。
盗帅一时间想不通其中关窍,便只好看向对面那人,眼带探究和怀疑。
“燕廷玉是燕府两代人教出来的,所拥有的心计,不是苏澈能够相比的。”玉沁开口,语气里没有什么嘲讽,反倒还有一丝丝笑意,是在提起苏澈的时候。
盗帅因为听得认真,所以察觉出一点,不过倒也不敢肯定,自不会说什么。
“所以,你觉得他另有筹谋?”他问道。
因为他想起了今夜三千入城的官兵,那些人可都是燕廷玉事前的布置。
“有没有,见到了才知道。”玉沁并未多说。
盗帅皱眉,“你的目的,还是想要找到苏澈?”
“我不会再对他出手。”玉沁说道。
并非是什么值得信服的语气,但让人听着,却是一种不容置疑。
盗帅咬了咬牙,道:“我姑且信你,不过,如果到时候你有什么歪心思,我一定”
说到最后,他顿了顿,然后摇头,不再说了。
自己能做什么呢?论武功、论心机,他都远不能跟眼前这人相提并论,或许,到时候自己连溅对方一身血都做不到。
这只是一种无谓的威胁罢了。
“带路吧。”玉沁道。
陆延年不知道苏澈的身份,但已经对他有了好奇。
场间,火把的光芒很亮,映出每个人的脸。
“不知这位兄台,怎么称呼?”陆延年问道。
季子裳皱了皱眉。
火光照在苏澈的脸上,仍有阴影,晦暗里,让他的表情看起来都有些虚假。
“墨家,颜苏。”他说。
“既是墨家兄弟,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陆延年问道。
“少时染了恶疾,面目丑陋,自不敢吓到别人。”苏澈平静道。
陆延年眉头一挑,也不知是否信了。
只不过,他心里却是在想,不管对方是不是真的面目丑陋,是否故意遮掩,单是能以此番话来解释,都能说明此人有过硬的心志。
墨家么,陆延年想着,目光移开,不再计较。
“还请坦然相告。”他看向季子裳,说道。
问的,自然是燕廷玉的下落。
季子裳双手握了握。
这不是他第一次做选择,可这却是从未有过的选择。
这并非是一种背叛,就算说出燕廷玉在哪。因为自己跟他并没有交情,甚至之前在地下,还是自己救了他一命。
但,季子裳仍是忍受不了,无论是从小师傅的教导,还是自己所读的那些书,所崇敬的那些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