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城?这是神马情况?”
突发状况,顿时就让谢燕懵了,来此之前,谢燕预想过各种各样的困难,可是唯独没有想过广陵会封城。
此时的羯赵正忙着攻打司州匈奴刘氏的残余,与晋国并没有太大的冲突,尤其广陵地处两国边境的东缘,已经有些年头没有闻到战火硝烟的味道,怎么就会封城了呢?
怎么办?就此退走?那怎么可能,别说谢燕不是这种性格,就是他身后几百族人,还能再跃千里,另寻入境之地?
“将军,我等皆是北地南迁之汉民,已行千里之遥,如今即将回归故国家园,还请将军通融一二!”
来者既是广陵正规守军,眼下只是阻挡他们的去路,并没有摆出攻击的姿态,谢燕转手将铁弓收回箭壶之中,向着为首的那位骑兵将官拱手解释起来。
“通融?”那将官嘴角一撇,心中暗自冷笑道:给你通融,将来将军砍我脑袋的时候,谁又给我通融。
“车骑大将军之军令,谁敢违抗!?你这小子需要罗唣,赶紧带着那些流民速速退去,某家就当你们没来过,若是再纠缠不清,休怪某家长枪无情!”
“退!退!退!”
随着那军官之言,随行三百骑卒,皆高举手中长矛,口中齐齐高声喝呼着,一时间,矛影重重,一片枪林之中,响起一阵山呼海啸之声,响彻在这片广陵郊外的荒野之上。
对付谢燕赵月二人,需要这么大的阵仗吗?显然不是!
刚刚就在谢燕搭话之际,二十四名飞龙老卒,已然打马上前,亮银甲虽然已经不再光鲜闪亮,但气势却依旧锋利如一柄柄环首钢刀,二十四骑老卒与战马,喷薄而出的雄浑气势,却并不弱于三百健马儿郎。
飞龙战骑之后,龙家堡的堡勇们,个个精神抖擞持枪挺立,自己族人车驾之前,不过一百多柄长矛,赫然散发出坚如磐石,亦如广陵厚实城墙的意味来。
见状,那广陵将官微微眯起眼,眼中闪现出一道警惕的目光,心中急速甄别起斥候军报来。
今日,他们这支骑兵领着将军府的将令,前来广陵城外坚壁清野,驱策城外的百姓返回城中,得到斥候军报,说有一支流民,正向广陵城而来,骑兵将官这才集结军卒,前来阻止流民入城。
可眼前这支队伍,真的是流民吗?看这架势竟然丝毫不弱于训练有素的军队,相隔一里之距,龙家堡车驾后的队伍,将官看不真切,但是眼前这两位小小少年郎的气势,还有身后那二十多个如狼似虎的汉子,即便在他麾下也挑选不出这样的阵容来,这将官不禁开始怀疑起斥候军报的真实性来。
那将官悄悄挥手,招来身边一名军卒,小声耳语一番后,那军卒转身向着广陵城方向,打马而去。
而此时的谢燕,却感到大为头疼,三百骑卒挡在进城的道路之上,若只是想进入广陵境内,办法倒不是没有,他们大可先行退去,再择其荒野小径进入广陵境内。
但问题是,此次进入的不是他一两个人,而是六百多族人,还有大批牲口辎重等,再者,即便让他们都跨过了边境,那又能怎滴?没有得到官府的登记造册,那他们就真的成了那将官口中的流民。
没有身份的流民,一旦被官府抓到,轻者罚以劳役,重者没籍为奴,这与龙家堡迁徙江南之地,另辟一处家园的目标大相径庭,所以光明正大进入广陵城,是谢燕绕不过去的一道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