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
与阮烟罗相隔了两百多公里的一个小镇上。
燕君离正安静的坐在床前,颀长的身形被窗外射进来的光线打在地板上,光影绰绰。
他这如雕像般的姿势已经维持了很久了。
三天了。
明茴芸一直在发烧。
那天他急着赶路,结果下雨了也没有停下来,等天黑找到一家客栈正要下马休息的时候,明茴芸一下子掉到了地上。
他起初还以为她故意装的,可站在小姑娘身边等了半晌也不见小姑娘动一下,一俯身一探手,才发现小姑娘鼻息间的烫热。
她发烧了。
请了郎中,可郎中说了,小姑娘这病来得快,去得却肯定要慢上许多,要他一定要有耐心等着。
结果,这一等就是三天。
燕君离归心似箭,但却无法再冒险带上明茴芸一起上路。
把她独自一个人丢在小镇上也于理不合,更不应该。
阮烟罗是把明茴芸交到他手上照顾的。
哪怕他不喜欢她不爱她,可她都是那个能解释他们三胞胎兄弟的女孩,他怎么也不能弃她于不顾。
否则,岂不是让阮烟罗白白的浪费了这一次的苏城之行。
三天,女孩昏睡得沉沉的。
三天,他时时刻刻都想着行在前方的阮烟罗。
却,就是没办法追上去。
倘若明茴芸不发烧不染风寒,说不定他早就追上阮烟罗了。
但是这世上没有倘若,发生了的就是发生了,再也无可更改。
也许是长这么大从来也没有吃过燕君离这样不分昼夜拼命赶路的苦,也许是那一晚她一整夜未睡守在他门前怕他丢下她的不曾休息,反正,小姑娘哪怕是在发烧,也睡得昏天暗地的。
仿佛要将他欠了她的睡眠补回来一样。
燕君离已经守了三天三夜了。
他何曾这样的守过一个女子呢。
女孩巴掌大的小脸一直在他的视线中,看着看着,这张小脸就与阮烟罗的重合在了一起,若他不由自的伸出手,轻抚着女孩滑腻如脂的一张小脸。
“离哥哥,你不要丢下我。”
女孩呢喃着,这三天三夜,她都是这样一边昏睡着一边呢喃着的。
可晓是听过无数次,燕君离还是下意识的抽开了手,也这才惊醒过来,自己一时间把明茴芸当成了是阮烟罗。
黯然的摇了摇头,现在这个时候,阮烟罗已经快要到燕城了吧。
阮烟罗就要见到燕寒墨了。
而他,只能守在这距离燕城还很远的地方,守着面前这个阮烟罗强塞给他的小姑娘。
而他,却没有推拒的理由。
一句不爱她又如何?
他此生又岂会再爱上旁的女孩。
不会了。
与其一辈子没有归宿,为什么不给女孩,给君非给寒儒各自的幸福?为什么不能让母后放心呢?
越是想,越是觉得阮烟罗的安排没有错,是他意气用事了。
或者,他试着接受明茴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