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大街上,一辆马车疾奔,路人纷纷避让,颇有怨念,但见马车上负责赶车的人板着一张脸阴阴冷冷的,也就不敢吭声了,默默看着马车倏地飞过,然后消失在大街尽头。
飞扬的尘土喧嚣扬起,吹进慕青山的眼睛里,他揉了揉眼睛,但不敢放肆,因为还要看路,马车里坐着的,可是夫人啊。
方才他与处溪趁几个侍女侍卫送押解夫人出府,撒了一把迷药,成功将所有人弄晕,悄无声息将他们抬走关起来之后,又将夫人带上准备好的马车,可谓惊险刺激。
多亏了处溪急中生智,他们才能救下夫人。
也不知派去送信的侍卫几时能到,真是愁人得紧。
“到了吗?”马车里传来南处溪的声音。
“还有一段距离。”慕青山答道。
南处溪不再答话,转头看了一眼靠在肩上昏睡的夫人,长长的睫毛轻轻垂下,吹弹可破的肌肤好似鸡蛋白。
他稍稍调整姿势,好让她靠得舒服点,半个身子都麻了也不敢动。
片刻之后,颜疏雨终于在马车连续颠簸之下醒来,发现自己靠在南处溪的肩上流口水,脸红了红,立即抬头,但觉眩晕,缓了一会才问:“这是去哪?”
南处溪脸上的难过一闪而过,恢复往日温柔,“去藏书阁。”
“那我就放心了。”颜疏雨蹲下抱了抱还在昏迷的白止,“那人可喜欢白止了,可以让白止陪他玩,然后等王爷回来再说。”
“嗯。”南处溪温和的眉眼满是柔情,但颜疏雨只顾抱躺在车厢里的白止,所以没察觉,白止在她低声叫唤下终于转醒,眼神迷蒙地看着她,叫了一声“喵”
颜疏雨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白止反应了好一会才明白过来,但也因为由始至终晕乎乎,所以也没有连续叫唤,前爪圈住她脖子,就这么靠在她肩上又睡着了。
因为不敢太招人注目,所以慕青山一直走小道,比往常到藏书阁的时间长了很多,一个多时辰才到达。
马车停了,颜疏雨想下马车,南处溪拉着她的衣袖摇了摇头,“等外边没人,等青山处理好。”
“好。”
白止听到他们说话,缓缓睁开眼睛,颜疏雨亲了一下它的额头,“没事了。”
白止迷迷蒙蒙的,仿佛整个猫都坏掉了,一直抱住颜疏雨不肯撒手,呆呆地靠在她肩上。
她小心翼翼地掀起一点帘子,透过缝隙看到慕青山咣咣咣敲门,出来的不是童子,而是云时照,也不知怎地就认出了乔装打扮过之后的慕青山,毕恭毕敬作了个揖:“我家主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慕青山点点头,走到马车前想掀开马车帘子,但犹豫不决,时值傍晚,路上的行人还有很多,夫人就这么出来的话,会被人认出,传到王妃耳朵里就功亏一篑了。
云时照默默走到在附近纳凉的人身边,拿出几文钱递给他们,“我家主人还在休养,听不得吵闹,几位去茶楼一聚如何?”
几人当然乐意,收了钱乐呵呵地走了,阁主这个病秧子啊,真是娇贵,不过也好,往后常常在这待,正好可以买几坛酒解解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