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守在花姐的病床边,冷萧然也顾不上别的事。
花姐是清晨醒过来的,一睁开眼,满眼的白,她以为自己上了天堂。
想伸手抓住什么东西,可一动,手被握的发麻,眼中的景色渐渐清晰,她才知道原来自己并没死。
冷萧然就啪在她的病床前,握着她的手,小心翼翼的呵护,宛若捧着一件珍贵的宝贝。
他从没有这样温柔细腻的对待过她,这份细腻,是她用命换来的。
她缓慢的往外抽着自己已经麻掉的手臂,可这一动,潜睡的冷萧然突然惊醒,猛地坐起身。
四目就这么尴尬的相对。
花姐忍不住屏住呼吸,冷萧然猛地站起身,上下看看她,“花姐,你醒了?”
花姐有点局促,“抱歉啊萧然,我给你添麻烦了。”
“别说这个,你好点没有?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她将手腕递了过去,“这里,好疼,还有手臂,也很疼。”
“这都是伤口,已经包扎好了,我问过大夫,只要静养几天就不会再疼,你别再折腾了,好好养着,行吗?”
花姐抓住他的手,好像迷失的小孩抓住了自己信任的人,“你不要离开我,只要你陪着我,我答应你,我一定好好养。”
“花姐。”
“我发誓!我会很听话,我以后不会再有非分之想,只要你留在我身边就好了,行不行?”
这会儿的她,倒是有了几分彩依的影子,和平日里那个能拿枪杀人,叼着性感的烟卷替他横扫困难的花姐完全不一样。
抑郁症,真的能瓦解一个人。
冷萧然伸出大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我不会走,我只是想去叫医生看看你的身体还有没有别的问题。”
花姐很脆弱,眼中有泪,“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听话。”
叫来了护士和医生,检查了一下花姐的身体,确认没事后所有人才松了口气。
病床前,花姐环着他的手臂,靠在他的肩头,“萧然,你还生我的气吗?”
“生气我就不会过来。”
她轻笑,“如果知道这样就能让你原谅我,我应该早点做的。”
“你怎么这么傻?为了我这么折磨你自己,值得吗?”
“我觉得值得。”
虽然在流泪,可花姐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关心,因为她感受到了冷萧然对她的疼惜。“萧然,别推开我,行吗?我并不一定要和你在一起,”
“我们结婚吧。”
花姐怔住,愣了好几秒,才缓缓坐起身,“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结婚吧。”冷萧然一脸轻松,说的很淡然,“你也知道,对我来说只要不是书瑶,娶谁都是一样的。如果这样你不觉得委屈,你能接受,不会再这样伤害自己,我愿意去做。”
为了救她,他胳膊都可以不要,甘心做一个残疾人,婚姻更是无所谓。反正他唯一真正想牵手的人只有书瑶,没有她,身边站着的人是谁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只要,对方不介意就好。
花姐却傻了,“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结婚啊,怎么,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是有点不敢相信。”
“那你就等着看我表现吧,我已经让阿甘去着手准备了。不过,在举办婚礼之前我很有必要跟你说清楚,这些年你跟在我身边,我的心事你都懂,”
“别说了。”花姐扑进他怀里,复杂的盯着窗外的某一点,“我知道,是我给你太大压力了,对不起。”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如果只有娶你才能让你活着,我会毫不犹豫去做。但是我不能保证能和你像正常夫妻那样相处。”
“我愿意。”花姐毫不犹豫,哪怕明知飞蛾扑火她也认了,天知道她等到他说这句话究竟等了多久。“萧然,不管你是抱着什么心态娶我,我愿意,我愿意的。”
有犯罪感,在冷萧然的心底滋生,他有点可怜花姐,更多的是可怜自己。他们都是爱情里的卑微者,几乎以跪地的姿势祈求着爱人的垂帘,却从来得不到正眼相待。
“那接下来的时间,你要好好休息,好好配合大夫治疗。等到你可以出院,我们就立刻回青帮举行婚礼。”
“嗯。”花姐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一直哄到花姐睡着,冷萧然才算是松了口气,出去病房透口气外加抽烟。
冷静下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他突然想起自己家里似乎还关着一个和书瑶长的特别像的女人。
这几天一直和顾卓忙前忙后,他把这件事都给忘记了,掏出电话,打给了阿甘。“我房间里关着一个女人,你去放了,然后派个机灵点的跟着她,有什么发现随时跟我汇报。”
阿甘先是一愣,想着然哥的房间里什么时候有个女人?可他也不管多问,乖乖点头,“好,我马上就回去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