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所有的进攻停止也未敢放松紧绷的神经。塞北的凉风穿过松散的头发和单薄的衣衫,连带着几分腐朽的血液的味道,通身是透彻的寒。蔷薇生遍的座椅已不同于往日颜色,高贵的紫色已近似黯然的红。抬手瞧瞧常用来弹奏胡笳琴的纤纤玉指,青葱素手也异如常貌。
听着前方战士高声呼喊,忍不住思绪流转似是想起什么,蹙眉看向不远处,兵器相见,尸横遍野,袅袅狼烟四起却并不似书里写的诗情画意。踌躇片刻年幼的少女这才开口“阿典,这不是文姬想要的。”
战火纷飞的年代里,同情是最无用的东西。看着身边的阿典倾心于战场久久不见回应,便垂首苦苦思索,脑海里尽是幼年时这样的教诲在奔腾着。
身侧是一同奋战的勇士,年轻的脸庞上写满异常坚毅的神色。
这少年的脸上多久没出出现笑容了。在心底悄悄的这样问自己,却发现这样的答案将会追溯到很久的从前。
义父告诉自己,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对于战争从来没有对错之分。而自己自幼时起便视义父为自己的神灵,在心底信服着,敬仰着。义父亦是从未轻视过自己特殊的才能,对于这一战,更是给了自己初次上战场的机会。
只是自己的心里却最还会有怀疑。
“女孩子家家的必然不适战场。”
出征之时他们这样的讨论着自己。关于这样年幼的少女能否上战场朝堂之上有了很大的异议。义父对于这些并没有太多的言语,只是偶尔看到的他轻轻皱起的眉头在无形中告诉了自己答案。便在心底悄悄告诉自己,下定决心向他们证明自己。
“最后一次进攻了,文姬注意。”
阿典终是开口小声提醒。
念着生平所学,无视漫天黄沙飞舞,谨守着自己的职责,恢复满腔动力飞舞于战场。惹人心悸的浓厚腥味弥散开来,纠缠于喧闹的废墟之上,再层层重叠归于平静,未曾有过消散的哀号声融合于刀光剑影,最终破碎于风中,堆积的残败躯体狰狞而可怖,浓重的气息让人几乎窒息。
先是礼部尚书,再是左将军,甚至是才刚刚出家的茗歌公主,如此皇家贵族,却查不出半点破绽。
想来只能飞鸽传书请霍毓钏前来帮忙。
霍毓钏是曾经的同门师妹,年幼时也曾伴周思羽成长,无奈中途被贼人暗算,抄了家,独独剩了霍毓钏。
霍毓钏本事玲珑女子,变卖了其余家产,奔赴江南,入了梦世。
梦世者,入梦不知梦,入世不知世,此为引梦人。
江湖人称梦世其为邪教,俗人却视其为神女。
周思羽倒也不在意这是正是邪,只知晓霍毓钏这个引梦人兴许可以助他寻到真相。红袖至今也想不明白,楚遗风为何无端消失。
自那一夜春宵尽,晨起时床榻之间似还有余温,就连他的鞋袜还安静躺于床侧,只是那人却寻不见了。
锦屏镇是个小镇,算起来也不过百余人,人来人往之间彼此倒也熟悉,红袖托人四下打听,却也始终未寻到楚遗风的踪迹。
他就像化为灰尘般的于这小镇里消失了。
拼命反抗也终是断魂于那长刀之下。
阿娘抱着年幼的红袖拼命逃跑,这才幸免于难。
,她最擅长的是绣鲜红的嫁衣。
那绯红的衣裙用秘制的红线一针针的绣出层层叠叠的花朵,最后再佐以金丝线装饰,异于平常的嫁衣,却特殊的妖异好看。
她与楚遗风的相识也是因这嫁衣,红袖爱那如梦魇般的红色,楚遗风亦是。
红袖仍记得,初遇时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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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逐渐凉透,透过落地窗可以看见市的夜景,霓虹灯光闪耀迷离,映衬着漫天繁星,侧目观望之中,似是可以看到迷人幻想,夺目的一如艺术展厅主墙面的壁画。
外行人看颜色,它诡谲绚烂,作为装饰,实在是艺术馆的一道明艳风景线。内行人看内涵,它沉静内敛,无一不在宣示着作画之人内心的压抑。
无数个这样的黑夜尹傲璇也在静默中醒来,她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静静欣赏着这副壁画,每一根线条,每一个笔触,每一笔颜色她都深入到骨髓里。
那该是怎样的心情呢?
每次看向它时,她总觉得自己也沉溺于那样深邃的颜色之中,漫无目的,毫无方向,一瞬间的就好像全世界只留下了自己。
“它真美呀。”
许是过于投入,直到身侧的少女开口之时尹傲璇才发现了来人,她模样乖巧,身材纤细,看起来也不过学生的年纪,想来是前来艺术馆参观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