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将圣环的人潜入的事情告诉她么?想起奥夫尔有恃无恐的态度。又想起深雪信誓旦旦的说道这边都是她本家的人。陈暮有些迟疑起来,难道是两方背后的组织达成了什么协议?如果自己的能力真的能令人如此忌惮的话两家势力选择如此铲除自己也确实合情合理。
虽然告诉深雪的话,她应该还是会尽心尽力地保护自己接下来这二十多天的海上行程安全。但不知为何他并不想告诉深雪,这倒不是什么男孩的自尊心作祟,而是他本能的觉得就算告诉了深雪估计也于事无补。这般径自想着,少年不禁眯起眼看向了东边升起的旭日。
“如果你在就好了,小二!”
当天夜深,陈暮再次一人来到寂寥空空的大厅,奥夫尔照例抚琴等待着他,大厅里只留了一盏小小的夜灯。陈暮并没有出声,静静地看着他弹奏今天的月光曲。
“为什么没有告诉那个高天原的小公主实情。我还以为你会带着她来呢?”曲毕,奥夫尔看着独身一人的陈暮微笑出声道。
“那你又为什么敢上这条船?据我所知,你们圣环和高天原的关系可算不上友好。”
“友好!哈哈。”奥夫尔哂笑道:“我可不觉得庞大到那种程度的组织会靠友好关系来说话。你们中国不是有句古话叫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换个角度想,只要是有利可图,或许这条船上的人都是我的朋友呢?”
陈暮面色阴沉下来,“那你又想干嘛?”
“这艘船到还要二十天的时间,虽然我接到的任务是杀了你,但我并不想让自己这么快没了乐子,所以你大可以放心再活几天。”奥夫尔神色如常,似乎杀死陈暮对他而言不费吹灰之力,谈论对方的死活对他来说并不比踩死一只蚂蚁更轻松。说完,他还拿出了随身的指甲刀开始锉修指甲,看起来确实丝毫没有把陈暮放在眼里。
陈暮倒并没有多少恼怒和不甘,对他而言,所有的负面的情绪都已经在见到那个炸得半毁的房间和在病房醒来见到马丁等人那时尝了个遍。
双腿微微弯曲呈下蹲状,而后耳边顿时响起呼啸般的风声。陈暮体态轻盈的跃起却身形迅疾地翻过钢琴,一拳向着奥夫尔面门袭去。
“气势不错!”奥夫尓略略偏头差之毫厘地躲开了这一击甚至还有闲情评价陈暮的反应。
左手顺势推出,凝聚的灵能在快要触及到对方身体的一刻排山倒海般释放而出。
奥夫尔脸上平静的微笑不减,双手十指甚至都不曾离开琴键。然后琴键落下,陈暮的身体先是不自觉地震颤了一下,其后身形一滞的陈暮被奥夫尔顺势抓住手臂一个背摔扔飞出去。手中凝聚的灵能炮击也随之胎死腹中。
奥夫尔的背摔直接将陈暮甩出撞在了墙上,挣扎着站立起来的陈暮只觉身体几乎就要散架。然后就是脑海如同化作一团浆糊般的混乱和昏眩感。这并非是撞击后的脑震荡引起的,而是在琴声响起的那刻,无形的声浪就已如重锤一般狠狠敲在了他的脑袋上。
随手抓起身边的凳腿向走近的奥夫尔甩去,结果自然是被他轻松地接了下来。
体内仍由残余的灵能流淌,但节用上行却是任凭陈暮如何尝试都使用不出来了。“该死,这玩意儿还有冷却这么一说么?”无奈地锤了一下地板,陈暮仰起头看着面前的高大人影。“你究竟想干嘛?”
“你懂钢琴?”
“略懂?”
“这样吧。我这个人呢用你们中国的话来说就是好为人师的一个人,所以呢,只要你这几天跟好好我学习钢琴,表现好一天我就饶你一天。怎么样?要是你一直表现好的话,说不定能活到最后一天喔。”黑色的皮鞋有节奏地在地面上敲击着,奥夫尔轻巧地决定了陈暮的命运。
“我应该没有其他选择吧。”陈暮起身踉跄着向钢琴走去。
“很好,我最讨厌的就是那些自诩热血然后干着一些愚不可及之事的年轻人了。”奥夫尔看起来相当愉悦道。
陈暮理了理因为刚才的打斗而在地上滚了一圈的衣服,虽然地上其实并没有多少灰尘,但在陈暮看来这样故作腔调的动作似乎理所当然。
奥夫尔看着陈暮的动作,虽然面上神情丝毫不变眼中却露出了些许赞许的目光。在音乐面前没有相应的敬畏和沉静,这是在他教学生涯中最反感的学生。
略微思忖了一会儿,下一刻,梦中的婚礼。
轻柔而略带哀婉的声音在空寂的大厅里静静流淌。其实陈暮对这首曲子并不算娴熟,这当然也是因为那个时候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用上吧。嘴角划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当初还是因为钢琴老师非常喜欢这首曲子才强迫自己练的陈暮在音乐的天赋大致来形容的话就是与李耳在语言上的天赋类似,都是属于那种天赋惊人一骑绝尘的那种。
虽然初时由于生疏而显得指法不甚熟练,不过当一遍过后心神沉浸其中的陈暮也就不去在意这些细节了。修长的指尖自然而然的在黑白方块上翩翩起舞。陈暮眼前却没有了黑白的琴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