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回用枪钱昭连靶子也碰不着,一会儿又忘了在扣击瞬间闭目火光闪了眼流泪不止。
多铎顾不上笑她一边拿帕子给她抹泪一边安慰道:“今儿就先到这吧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百步穿杨。”
钱昭捂着眼,道:“下回从火器营选个老成持重的来教我。”
多铎被嫌弃教得不好,忿忿道:“不知好歹爷抛了多少事陪你玩儿。”
钱昭睨他一眼笑道:“好意心领了,可不敢耽误王爷正事。”说着端起枪瞄准,看草垛上点点焦痕又问“这威力如何?”
她泪痕半干顾盼间水波横斜半是娇嗔半是勾人他一时心痒起来右手扶在她腰上答道:“差强人意,百步外射不穿棉铠。”
钱昭放下枪,交给侍卫,嗤笑道:“怪不得叫鸟枪,只能打鸟用。”
多铎笑道:“又胡说。走吧,回去换身衣裳。”
钱昭抬起胳膊嗅嗅身上的确一股子硝石火药味儿。牵手走在泥泞的路上,忽又想起昨晚的事,问道:“叶家那两个如何了?”
多铎答道:“关一块儿,也没吃什么苦。”
钱昭侧头看他,道:“我当日受过他家恩惠,你可关照一二。”
多铎笑道:“说来也巧,叶家那小鬼去年就因你逃过一劫,如今竟又碰上了。”
她在他手心捏了捏,道:“过两天,我想见见叶三。”
她撒娇叫人心软,可也不会就此傻了,挑眉问道:“见来做什么?”
钱昭笑道:“他家可谓晋北首富,又兼着宫中采办的买卖,或可担得起汇兑关税的差事。”
多铎总理户工两部多时,早不是对财赋一窍不通的夯货,因而瞧着她笑道:“这谢礼也忒大了,看来当日恩惠不小啊!”
钱昭摇头笑道:“这钱也不是容易赚的。一条鞭法眼看着还是要推行的,东南自然无虞,西北却倍受缺银之苦。若是能将税收上来,而种地的又能少受些盘剥,那是多好的事。”
多铎却道:“听你这意思,是想采用张一粼的税钞之法?”
钱昭点头,道:“细节还须斟酌,先选一地试试无妨,你看呢?”
他知她想选叶家来试,倒也顺理成章。
两人说着话眼看已到了营帐前,刚要进去,忽听哒哒马蹄声由远而近。多铎抬头一看,竟是额尔德克骑着他送给钱昭的枣红马过来了,到了近前,飞身下马,曲一膝跪了,道:“谢王爷福晋赏赐!”
钱昭笑着抬了抬手:“好生照顾它,去吧!”
“嗻!”额尔德克神采飞扬地应声而起,回头满脸爱惜地抚了抚马颈,随后上马疾驰而去。
钱昭见多铎凝立不动半晌没说话,便问:“怎么了?”
多铎望着马儿离去的方向,痛心疾首地道:“小枣怎么说赏就赏了?知道爷花了多少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