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问出了他所想得知的讯息的问题之后,却只见田什长只是身子一震,托着长剑的两只手臂开始轻微地颤抖起来,半晌也不说话,显是听了他问话后心绪十分不宁。
当下他不由得虚眯起双眼,眸子之中满是森冷的寒光,道:“嗯怎么你不肯说”
田什长双臂颤抖得更是厉害,略显艰难说道:“小的斗胆,这口宝剑还请好汉笑纳。”
他嘴上这般说着,心底却是暗骂道:“你个小杂种,要不要老子这口剑,他娘的,倒是给个准信!不知道像老子这般傻愣愣地托着一口长剑,手会很酸腰会很疼嗯”
要知道他田某人献剑之时,为了表现出自己的殷勤巴结之意,可是把腰挺得直直的,双臂绷得紧紧的。
他向来懒散惯了,能摆出这般姿态已是大为不易。再说了,勉强保持当前的这般姿态过个几息,他还可以做到,可要是一直这般杵着,还得和眼前少年在那里絮絮叨叨,嘿嘿,那当时可能就要了他这一条老命。
少年淡淡地斜了田什长一眼,接着微微一笑,道:“既然你如此有心,如此坚持,那在下也只好却之不恭了。”说着伸手接过了他手中长剑。
田什长只觉手上一空,当即整个人便缓缓地松软了下去,对于少年的话语,他暗暗腹诽道:“却之不恭你娘啊得了便宜还给老子卖乖。”
少年将什长剑系在腰上之后,转头又开始把玩起了夺自军汉朱九的长剑。剑身摇动,青光摇曳,而他眸子里的目光,也如同手中长剑一般锐利。他看向田什长,道:“现在,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田什长不由得一怔,他心神一时松懈,竟是将方才少年所问问题给搞忘记了,当下他只得硬着头皮,支支吾吾道:“这的,嗯,好汉,那个,小的,我……”
少年瞧他这般半天说不出话来的模样,念头一转,已是明白了些许,当下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沉吟了半晌,又是将问题重复了一遍。
被少年瞪视之时,田什长不免一颗心都是提到了嗓子眼,浑身不住颤栗着,要知道他可以仗以防身的长剑,可是刚刚由他亲手交给了对方。此时少年若是想要取他性命,他除却坐以待毙之外,好像再无别的办法。
至于指望边上的八名军汉下属能够“仗义出手”那可真的是荒天下之大不谬,可笑,可笑。
身为卫城兵的一名“好汉子”,有福咱同享,有难,嗯,咱回见。能不跟着少年一起,对他落井下石,那便算是交情不错了。
待得听见少年将问题重复了一遍,田什长忙是理了理思绪,清了清嗓子,便要开口说话。
这时,只见少年忽尔微微一笑,摆手示意止住了他,道:“不忙,不忙。”
接着少年转过身,朝余下的八名军汉吩咐道:“你们几个,暂且先回避一下,嗯,就到那边呆着去吧。”说着他长剑虚劈,剑尖指向坡上。
那几名军汉听了他的吩咐,也不敢多说什么,连忙是从地上立直起身来,也不去看还跪在地上的田什长,几个箭步已是朝他所指方向窜得远远的。
不过他们虽然是混蛋了一点,但能够在官军中这般厮混着,自然不是太过愚蠢,在行到了一定距离之后,便都是停下了脚步。
见他们这般识趣,少年微微一笑,又是转过身,对田什长说道:“好了,你可以说了。”
田什长面上满是愕然之色,不明白少年到底在搞些什么名堂,愣怔之际,自是没有开口回答问题。
对他这般失态行止,少年浑不在意,他微笑道:“这般讯息,想来事关重大,我毕竟信不过你。待会你回答完之后,我会再以相同的问题问一遍你的同伴,若是你们之间的回答大有出入的话,嘿嘿,嘿嘿。”说到最后,他便森冷地笑了起来。
田什长听得又是一怔,面色不免涨红,心想:“他娘的,你个小杂种,居然信不过老子,老子姿态都放得这般低下了,难道还会说假话骗你”登时便要发作起来。
但他转念一想,旋即释然,又是回复了原状。少年都这般把话直接挑明了,他并没有什么发作的理由。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就算当场发作了,也是无用,他好像不是少年的对手,嗯,远远不是。
田什长心想:“他娘的,老子先前装孙子都装那么久了,难道还会在这最后关头把持不住那老子岂不是白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