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室寂寥阴冷,耗子下裆狗蹲,金银珠宝雾中花,小风飕飕,散落一地毛。
曾经鏖战群魔,生死一线惊谲,险中孤傲看风云,血泪汪汪,不忍两手空。
凉凄凄,悲切切,哇哇一口污龙吐。
谁个大胆淹瞳棺?
苦巴巴,闷燥燥,呀呀一声怒冲天。
还老子的钱财来!
咕噜,咕噜噜
曹满手捂肚囊,好饿,饿得心发慌、手发软、眼发花。
尽管他很不待见自己的大肚囊,可偏偏又甩不掉。
天生的原配零碎,打娘胎那会儿就种下了烙印,今生不离,生死不弃。
曹满挪动了一下身子,活动了一下酸麻的双腿。
之前他是坐着的,但地儿太凉,臀儿也疼,根本坐不住,于是他就狗蹲。
刚开始挺舒服,臀儿也乐意,但时间一长,腿不服脚不爽,直接闹了情绪。
揉着酸麻的腿脚,曹满打算找几句话安慰一下自己,可想了半天,脑海里就冒出了四字“这就是命!”
多一个字都没有。
点点狗头,命就命吧,谁让咱的命不好呢?
曹满
屁!
凭什么老子的命就不好?
让我信命?
信你姥姥的狗屁命运!
振作精神,曹满再次把目光移向了黑棺,惊恐渐渐消失,贼心死灰复燃。
都这半天的时间了,也不见棺材里闹出什么动静,如果真有什么斧头将军、墓主大爷要诈尸的话,早该出来了。
“一个大将军的棺椁,不可能没有值钱的玩意,想用不知存了多少年的馊血旺吓唬曹爷,我呸,你想得美!”
曹满对着自己的巴掌吐了两口吐沫,晃身再次爬上了棺材盖,这一回他算是豁了出去,就算把瞳血棺里的瞳血都抽干,他也要捞点财宝出来。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爬棺板。
等重新爬上了棺口,曹满尽量憋着气朝内棺看去。
之前还沸腾着的血水此刻已经消停了下来,血面上荡漾着一层层淡淡的涟漪,浸泡着那口瞳血棺。
有着血水的遮挡,内棺下方的情况曹满无法看清,他集中视线,仔细看着露出血水的半截瞳血棺。
“咦?瞳血棺的棺材板上似乎少了什么东西”片刻过后,曹满皱起了眉头。
内棺的棺盖上,也就是雕刻着那只大号眼瞳的盖板,正中的部位明显有被移动过的痕迹。
从留下的痕迹来看,丢失的物件应该不大,印记很新,和周围满是红稠的血印有着明显的差别。
曹满好歹也在县警所待了那么些年,侦查水平一般,但比一般人却敏锐不少。
回想此前发生的事情,他能肯定,棺盖上的物件一定是被什么人给偷走了。
偷了不说,还故布疑阵,装神弄鬼。
否则外棺的棺盖为啥被打开了?
头顶上方的红芒又是咋回事?
最主要的,内棺棺盖上的宝贝呢?
狗吃了还是驴抢了?
该死的臭贼,不要脸的盗墓贼!
曹爷记着你呢,哼,有朝一日落在爷爷手中,记住了,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拿了我的给我还回来!
爷爷还要剁了你的贼爪,碎了你的卵子,免得让你生一窝小贼,将来在祸害人。
曹满内心愤慨,骂了个麻溜畅快,可他忘了件事,捷足先登的那人他见过吗?
连对方长啥样都不知道,是公是母也不晓得,他抓谁去?
还有件事,他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贼,臭名昭著的盗墓贼!
贼骂贼,贼斗贼。
嗯,黑吃黑,一般都发生在他们身上。
不过曹满不在乎,过过嘴瘾而已,痛快了就成,哪能较真呢?
打量几眼四周,黑棺中除了那口瞳血棺,就只有大半棺材的血水,唯一的宝物还被人捷足先登,曹满一连运了几次气,终于下定了决心。
撸起袖子,豁出去的曹满打算伸手摸进血水中,看能否有些收获。
可就他这五短身材,勾着身子伸长双臂,依旧无法触摸到血水,更不用说下去捞宝贝了。
试了几次后,曹满憋闷的把身体缩了回来,狗蹲棺盖,一个劲儿的抓头。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除非他跳下去,直接站在瞳血棺的上面,否则根本就无法捞宝。
踩着别人的棺材盖捞别人的宝贝!
会不会太缺德?
曹满嘴角一抽,无毒不狠非爷们,缺德就缺德吧,为了点老米钱,老子脸都能不要。
道义?
那是对活人说的,跟死人无关!
没有了道德的约束,曹满好似脱了缰的野马,无所顾忌。
量了量距离,一个纵身,沉重的身子就像落地的大瓜,震得脚下的血棺都晃了几晃。
棺盖湿滑,曹满左晃右摇身子栽歪,总算保持住了平衡。
呼!
真不容易哇!
站稳后,曹满对自己的表现还算满意,也有不满意的地方,就是这里的血腥味实在太过浓厚,熏得他能冒泪花,胃里又开始翻腾了起来。
糟糕,该不会又要呕哇哇吧?
曹满赶紧捏住口鼻,又是憋气又是运气,好一会儿,总算忍住了。
双膝跪在盖板上,先勾头看了看,见没啥动静,这才把手伸了下去,眼看手指就要触摸在粘稠腥臭的血水,忽然
咚,咚
几声沉闷的响声从身下的瞳血棺中传了上来,声音不大,但很有力度。
曹满浑身僵硬,直接被定了身。
莫非血棺里的将军大爷诈尸了,要掀棺板?
这下可要了命了,曹满乱作一团,哪还有心情捞什么宝贝,恨不得一蹦子跳出棺材,哪有洞往哪钻。
嗯?
咋没声了
正要逃走,忽然发现脚下没了响动,曹满眼珠滴溜溜乱转,莫非刚才听错了?
应该不会,否则脚下传来的震动是几个意思?
但,万一那也是错觉呢?